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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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这句话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就愣住了，一起生活我当然想过，为此昨晚差点儿失眠，但没想到这四个字会从聂亦口中说出来。

  聂亦靠在窗前，穿白底黑袖的立领衬衫，手里是只看着挺残旧的青瓷茶杯。玻璃窗外是开区才有的风景，千里碧色。他看了我好几秒钟，皱眉说：&1dquo;如果你想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我笑了，说：&1dquo;总算明白为什么我妈说你xing格糟了，我妈一直觉得养女儿跟养公主一个样儿，要有一天她女儿嫁了女婿就得把她女儿当公主一样捧着，明显这事你做不到。”

  聂亦坦然点头说：&1dquo;对，我做不到。”

  我叹息说：&1dquo;其实我也希望有人把我捧着供着，但我怎么就答应嫁你了？”

  他说：&1dquo;因为我给你买潜水器。”

  我说：&1dquo;这又不是什么抢答节目，不需要每个问题你都回答我。”

  他说：&1dquo;但我回答对了。”

  我说：&1dquo;是啊是啊，没有聂博士回答不了的问题。”我嘴里虽然这样说，但心底却在否定他的话。因为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我在心底说得非常小声，像是怕惊醒一只蝴蝶那样地小心翼翼。我说，聂亦，我想嫁你不是因为你给我买潜水器，是因为我爱你。

  我们的对话刚到一个段落，聂亦那位客人已经结束了和苏瑞的攀谈走了过来。

  聂亦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找什么东西，客人和我点了个头道：&1dquo;这位小姐以前没有见过。”

  我正要说我是聂亦一个朋友，聂亦已经简洁地开口：&1dquo;是我未婚妻。”一直在旁边作陪的苏瑞突然抬头，那双魅惑的丹凤眼简直要往外喷火。这种眼神太熟悉，大学时我jiao过阮奕岑那样的男朋友，天天饱受此种眼神的洗礼，能从晨曦初露一直被洗到太阳落山。幸好那时候我不住校。

  聂亦还在那儿找什么，跟我说：&1dquo;非非，这是海润的秦总，和岳父也有合作。”

  秦姓客人面露惊讶，道：&1dquo;聂琨的千金？你们这对真是郎才女貌。”

  我还沉浸在聂亦那声&1dquo;非非”里边，心底波涛起伏，跟人打招呼时近乎机械，我说：&1dquo;秦unc1e（叔叔）好。”

  聂亦从书桌上找出份什么报告，边看边道：&1dquo;让她一个人在外边玩会儿，我们进去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苏瑞说：&1dquo;正好，你也进来。”

  我说：&1dquo;那我留下来吃午饭。”

  聂亦目光还锁在报告上，头也没抬问我：&1dquo;你是故意挨着饭点来的？”

  我说：&1dquo;哪儿能呢，这不是命运安排嘛。”

  但那天中午我还是没能和聂亦一起共进午餐。命运可能觉得之前它安排出错了，特别有效率地在十分钟之内就修正了这个安排。十二点一刻，助理打电话过来提醒我下午两点要去工作室选片，我完全把这事给忘了。敲门进去和聂亦做了报备，他顺口让苏瑞送我去停车场。

  我觉得送我这一路上苏部长一定会再次找我攀谈，果然刚进电梯就听她道：&1dquo;聂小姐和yee是属于商业联姻？”不等我回答，耸了耸肩道：&1dquo;想必yee和聂小姐都很无奈。”

  我说：&1dquo;我没觉得无奈。”

  她笑了笑：&1dquo;那么yee呢？”

  电梯下了五层之后，她又道：&1dquo;yee其实不喜欢太高的女孩，聂小姐得有一米七了吧？”

  我目光平视，正看到她头顶，说：&1dquo;一七二，今天穿了双五厘米的高跟，得有一七七。”

  她瞥了眼我脚上的水晶高跟，道：&1dquo;说起高跟鞋，yee也不喜欢女孩子穿高跟，不喜欢太过耀眼的装饰品，聂小姐可能和yee认识不久，以后衣饰的搭配上可要当心。”

  我在电梯到一楼时说：&1dquo;苏部长，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人其实脾气不太好。”说完我就伸手按了第十七层，电梯回升时苏瑞问：&1dquo;聂小姐&he11ip;&he11ip;是有东西忘拿了？”我手揣在裙裤的裤兜里，沉着地没说话，出电梯后径直走向聂亦的办公室。

  我穿高跟一向如履平地，因为走得特别快，苏瑞简直是小跑跟上。

  办公室里只有聂亦一人，正好谈私事。我走过去坐在他跟前，他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问我：&1dquo;怎么又回来了？”

  我瞥了眼跟过来的苏瑞，抬手用介绍的姿势将她从幕后请上前台，我说：&1dquo;这位苏部长老觉着我配不上你，和你在一起不会有共同语言，咱俩的结合对彼此都是个不幸，我也觉得没共同语言对彼此都会不幸，所以折回来跟你探讨一下我们俩到底有没有共同语言。”

  苏瑞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我，赶紧说：&1dquo;yee，我没有&he11ip;&he11ip;”

  我说：&1dquo;苏部长，这会儿不该你言，麻烦你先闭嘴。”

  聂亦合上记本，沉思片刻说：&1dquo;婚姻的确需要共同语言，你能泡茶，会下棋，会养热带鱼，已经足够。”

  我说：&1dquo;你不要求我再去考个生物制药方面的博士？”

  他看了我两秒，说：&1dquo;我觉得你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