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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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我肩上把头点了一点：&1dquo;好。”

  我执起一缕他披散着的长，在手指上绕了两圈，侧头问他：&1dquo;你呢？为什么不开心？”

  崇谨见问，重重叹了一口气，转而将脸埋进我的肩窝，像个闹脾气的孩子那样憋着不肯说。

  我喜欢他和我如此亲昵，却看不得他这般不开心。我大概是要疯了，看着他不悦，我也难受起来。

  &1dquo;你同我说说，兴许会好些呢！”

  等了好一会儿，路边人家纷纷点了灯烛，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少了，崇谨这才坐起身来，微微侧过脸去，说道：&1dquo;皇上南巡在即，你可知道？”

  我点了点头：&1dquo;听说了。令兄长管着行宫的大小事宜，还请我去看了一看翻修好的行宫呢！”

  &1dquo;这便是了。皇上南巡，我家c石家，还有你家，都是奉命接待的要紧人家，不单我的哥哥，你的大哥二哥也在筹办相关的事情。可单我”他颇为落寞一笑，说道：&1dquo;父亲和叔叔都嫌我年轻，什么也不派给我，叫我整日的作壁上观。你不知道，公坚如今也有了公事呢！”

  原来是为了这个。

  我知道他的心肠，却不知在这件事上，该立足于何地。

  半是斟酌，半是犹豫，说道：&1dquo;我懂你的心，可依我看，这样的琐事不办也罢。前几天我看见你大哥，天又热事又多，愣是叫他受了一大圈。你大哥本来身体就不大好，看着越的不落忍了。”

  崇谨轻哼一声，挑眉：&1dquo;这是什么没头没脑的话？说起来，我倒羡慕他忙呢！”

  他把双手双脚一摊，抱怨：&1dquo;你看看我，像不像个四肢俱全的废人？好吃懒做，就等着升天的”

  我扑过去，死死捂住他的嘴，眼圈都开始泛红了：&1dquo;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值得你这样咒自己？”

  他扒下我的手，闷声直笑：&1dquo;放心，我且死不了呢！”

  他那般颓然的模样我至今仍记得，清清楚楚的，每每想起，心头还如刀割般的疼。

  伤心中，我生出急智来：&1dquo;皇上来的时候，你作为林家嫡子总是能见着的吧？我倒是有个主意了。”

  崇谨提不起兴致来，只淡淡问我：&1dquo;什么主意？”

  &1dquo;你趁这几天没事，写篇颂扬帝威的文赋来，等面见皇上的时候呈上，岂不更好？”我越说越兴奋，直扯他的袖角，&1dquo;连名字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幸南赋》，好不好？”

  他微微皱了皱眉：&1dquo;幸南？”

  我撅了撅嘴：&1dquo;你不喜欢，重想就是了。”

  崇谨趁我不备，在我鼻尖上不轻不重拧了一下，笑了：&1dquo;倒是个好主意。只是我不喜欢使这些手段。等明年开春举行恩科，说不定我还考个状元给你看呢！”

  我满心欢喜：&1dquo;你当然是要状元及第的！”

  许是我的语气太过理所应当，惹得他笑起来。

  我静静地看着他大笑，也不由得扬起笑容来。

  笑了一阵子，他显示心情好多了，我便急着要走，却猛地又想起一事来。于是拉了他的手，低声说道：&1dquo;云真前些日子来找过我。”

  他怔了怔：&1dquo;嗯？”

  我没法轻易和他说关于情的事，便是他人之情，我也难以言说。凝噎了一下，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说道：&1dquo;她说她想和畹华在一起，求我给她出个主意。”

  &1dquo;你给她出了什么主意？”

  不知是不是我听错了，他仿佛不大痛快。

  我仰起头，直勾勾盯着他，叹道：&1dquo;我能有什么主意？我以为她是不想选妃，才来求我拿主意的。我喜欢她，也乐意畹华和她可她说，你和你大哥给她从蜀中带回一门亲事，我哪里还知道该怎么办？”

  &1dquo;不是蜀中，是京都的人家。”他也跟着叹了口气，&1dquo;不是我的意思，难道我看不出她中意畹华？是大哥保的媒。”

  &1dquo;当真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我不甘心，&1dquo;我看的出来，云真是真心的，畹华也是一样的。”

  崇谨亦无奈亦好笑：&1dquo;知道了，容我想想。”

  他站起身，随手也将我拽了起来：&1dquo;走吧，我送你。”

  路上，他对我说：&1dquo;白芙，不知为何我心里慌慌张张的，这些日子，你要小心行事多加谨慎。万一出了事，你要机灵一点，别犯倔劲，知道了吗？”

  我不知他哪来的如此感受，只管享了他的温柔：&1dquo;嗯，知道了。”

  第57章

  庆和九年，七月十七日，这一天生了两件大事，让我在许多年后想起来冷汗仍会浸湿小衣。那时皇帝的御驾已过了余杭，不出十日，即将抵达秣陵，全城戒备森严，连宵禁也查得十分严苛。我如困池中，除了方寸之内，哪里也去不了。

  我每日坐在家里，盯着崇谨画的三峡灯光，一看便是一整天，愁肠百结，却想不出一个两全的主意来脱身。

  那一日仍是懒怠穿衣起床，半躺在撒花枕上，眯着那幅画出神。盈盈拿了一把快和她一样高的扫帚，在院子里扫地。哗嚓哗嚓的响着，倒也不寂寞。

  如此静静过了约过一个时辰，容易从外头冲了进来，不住地推我，急切不已：&1dquo;姑娘，快起来！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