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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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清微说：&ldo;据我所知，你和她在法律上没有任何关系，她现在没有监护人。她今年十九岁，已经成年，在没有监护人的情况下，她有自主权力。她的这份合约从法律上来说是生效的。&rdo;庄晓笙问：&ldo;游总，我能问问为什么要签这份合同给二丫这样一份工作吗？&rdo;游清微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说：&ldo;她有能力有才华，能够任胜这样的工作，我知人善用。&rdo;庄晓笙扭头对路无归说：&ldo;二丫，你去我的办公室坐会儿。&rdo;她拉开椅子，在游清微的对面坐下，说：&ldo;我觉得我们应该正式的好好谈一谈。&rdo;游清微知道庄晓笙的顾虑，说：&ldo;安心吧，我还得每个月开她八千块的工资呢。&rdo;庄晓笙说：&ldo;你要是每个月开她八百块工资我就不担这心了。&rdo;游清微对站在办公室门口没动的路无归说：&ldo;看到没，你晓笙姐姐说你一个月只值八百块。&rdo;庄晓笙深吸口气，耐着性子说：&ldo;游总，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不知道您是否了解我妹妹的情况，我想说……&rdo;她话没说完，就见到游清微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游清微看向路无归，说：&ldo;小闷呆，你先出去，我跟你晓笙姐姐说点事。&rdo;路无归皱眉，说：&ldo;我不叫小闷呆，我的名字叫路无归。&rdo;游清微说：&ldo;好的，无归，请你到你晓笙姐姐的办公室坐会儿好吗？&rdo;路无归在庄晓笙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说：&ldo;我觉得我也该知道。&rdo;游清微深深地看了眼路无归，叹了口气，起身去把办公室门关上，才坐回椅子上说：&ldo;我爷爷还俗以前在柳平村的保安观当道士，他有个师兄，叫许道公。零四年，我出了车祸，久治无效之下，我爷爷带我回了柳平村找到许道公，在他那住了一个月。&rdo;庄晓笙说：&ldo;我没有听说过这事，二丫……&rdo;她看向路无归问：&ldo;你认识游总吗？我是说在今天以前。&rdo;路无归猛摇头。游清微说：&ldo;那年小闷呆七岁，梳的是冲天辫，走哪都拖着她的小板凳。她三岁才学走路，到七岁还走不太稳，基本上不会说话，想让她说话就得给糖，她最爱吃薄荷糖和麦牙糖，一听到卖麦牙糖敲铃的声音跑得飞快，经常摔成狗跟泥，膝盖的淤青就没见散过，而且，她不会哭。她七岁以前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佩，七岁以后就没再戴后。&rdo;她把脖子上的玉佩摘下来递给庄晓笙，问：&ldo;有没有觉得很眼熟？&rdo;庄晓笙仔细地看过玉佩后，一脸震惊地扭头看向路无归。路无归一脸茫然地看着庄晓笙，说：&ldo;这不是我的，我没印象。&rdo;游清微说：&ldo;小闷呆七岁的时候还不认人不记事，但她认得糖。&rdo;庄晓笙默默地把玉佩还给了游清微，说：&ldo;即使是出于以前的交情给予一些照顾，这样的工资和工作是否……还有些我不知道的考虑？&rdo;游清微说：&ldo;虽然她不太记事和记人，但是学到手的本事是忘不了的。我不知道你是否相信风水一说，但就风水玄学这一行来说，柳平村保安观里出来的人，远不止这个价。当然，我给她这个价，有我的考虑。&rdo;她顿了下，说：&ldo;风水这一行经常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通常情况下还没什么危险。不过即使有危险，我想也没比黄皮子挠得满胳膊都是伤危险吧？还有，如果晚上加班的话，我会负责接送。&rdo;庄晓笙想了想，又问：&ldo;合同期限十年这个……&rdo;游清微说：&ldo;我也觉得十年短了点，我估计你会看合同，担心一下子签三十年会吓到你。&rdo;庄晓笙气结，她说：&ldo;我觉得先签三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满再签正式合同，一年一签比较合适。&rdo;游清微一脸&ldo;你逗我&rdo;的表情看着庄晓笙，说：&ldo;我们这一行，开个张都要等三年，三个月的试用期太短。&rdo;她的下巴朝那合同上一点，说：&ldo;合同已签，你要是想证明它没效，去把小闷呆的监护权拿到手，我保证再不插手她的事。&rdo;她顿了一下，又说：&ldo;你可以先让她干一段时间试试，大不了赔个违约金就能解约，不是么？若你实在不愿她干这一行，我可以直接把这合同撕了就当没签过。&rdo;路无归听到还要赔违约金，拿过合同一翻，细细地找了一遍，才看到双方如果违约要赔三个月的工资。她一算，二万四啊，相当于她爷爷领13年的低保！庄晓笙让路无归把合同收起来，对游清微说：&ldo;以后二丫就多麻烦游总了。&rdo;游清微无奈地耸了耸肩。她又看了眼路无归，说：&ldo;这呢，这家公司是我妈的，楼上那间事务所是我的，你的合同签的是楼上的事务所，你上班的地儿在上面。不信你可以问你晓笙姐姐。&rdo;路无归听了半天，觉得这事情有点复杂，她理了理，没理顺，索性不作声。庄晓笙对游清微说：&ldo;下班后带二丫上去认认地方，回头我上下班的时候带上她一起过来。&rdo;游清微说道：&ldo;好啊。&rdo;庄晓笙起身，说：&ldo;那我们先出去了。&rdo;她说完，牵着路无归的手把路无归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后，耐着性子反复地跟路无归说字不能随便签，特别是合约、合同、协议之类的，一定要给她看过以后才能签。她说：&ldo;好在游总虽然不太着调，但为人挺好。你就先在游总那干着吧，这也算是天上掉馅饼砸你脑袋上了，不过你自己也多留一个心眼，世上真没白掉馅饼的事，掉下来往往是陷阱。&rdo;她说完，见到路无归在发呆，似乎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只能心情沉重地暗叹口气。路无归回过神来，抬头看向正转身朝办公桌走去的庄晓笙，问：&ldo;晓笙姐姐，我是不是忘了很多事？&rdo;庄晓笙沉默了一会儿，才说：&ldo;没有，你只是不记事。&rdo;便又埋头继续忙事情了。路无归默默地看着晓笙姐姐，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觉得这会儿晓笙姐姐的心里很难受。五点钟的时候，游清微准时敲响庄晓笙办公室的门，说：&ldo;下班了。&rdo;她见庄晓笙手上没停，那眼神还有一个下扫看时间的动作。她偎在门口，手指灵动地把玩着手里的精巧的折扇，说：&ldo;我不反对你加班加点地为我妈工作，但是请不要耽误我的时间好吗？&rdo;庄晓笙抬头看了眼游清微，说：&ldo;说得你好像没公司股份似的。&rdo;她合上电脑，对坐在她办公室发呆的路无归叫了声：&ldo;二丫，走了。&rdo;又对游清微说：&ldo;你似乎对二丫很上心？&rdo;游清微冲庄晓笙一挑眼，略带些小得意地说：&ldo;那是，我今天拣了个大漏。&rdo;庄晓笙说：&ldo;那就诚蒙游总厚待了。&rdo;又诚心诚意地说了句：&ldo;请多关照。&rdo;游清微的扇子在两眼发直的路无归的面前晃了晃，喊：&ldo;回魂了。&rdo;没见到路无归有动静，抬起扇子就要去敲路无归的额头，被庄晓笙抬手拦住。她看见庄晓笙抬手覆在小闷呆的额头上，唯恐小闷呆被欺负了去，叹了句：&ldo;果真是亲生的呐。&rdo;路无归默默地跟在庄晓笙和游清微的身后从楼梯上了楼。游清微领着她俩走在前面，慢慢悠悠施施然地往楼上走去，还拖着那圆润散漫的腔调说：&ldo;干我们这一行，有时候体能很重要，所以呢，能走楼梯就坚决不要搭电梯，为祖国省两度电也好啊。&rdo;路无归斜斜地扫了眼游清微说话时那捏住扇子微微翘起的兰花指，忽然觉得游清微肯定是生错了年代，应该再往前早生一百年或二百年才对。她跟在游清微的身后进入大门就见到一个&ldo;前台&rdo;，左侧又是一扇大门，大门进去就是一扇福禄寿喜屏风，绕过屏风映入眼里的就是摆着木质家具的大厅，大厅的神位方向供着三清雕像，看那材质像是白玉雕的。游清微进门后，领着路无归走到三清面前，恭恭敬敬地上了三柱香，说：&ldo;早晚三柱清香，这是规矩。&rdo;路无归说：&ldo;我不拜三清，只跪天地。&rdo;游清微说：&ldo;进庙烧香，入门拜佛，这是规矩。&rdo;她又上下打量一眼路无归，说：&ldo;你不拜三清，就不怕请神作法的时候不灵？&rdo;路无归说：&ldo;修道先修身，求人先求己。&rdo;游清微说：&ldo;现在我是老板，我说进门要上香，不上香一次扣一百块钱。&rdo;一百块，一个月三分之二的低保就没有了。路无归乖乖地上了香，惹得游清微叹了句：&ldo;关键时候还是钱好用啊。&rdo;她又打量一眼路无归，说：&ldo;我看你也不是坐堂的料，就不给你安排单独的办公室了。&rdo;说完，她把她这事务所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路无归听着游清微的介绍，很快就明白了游清微这弄的是一个大杂烩啊。算命、卜卦问吉凶，取名、看风水、除邪去秽但凡跟这一行沾边的业务她都接，这事务所每一项都有专门的师傅坐堂，大厅左侧的这些装修得很古雅的房间全是那些大师的堂馆&ldo;办公室&rdo;。这里还不是随便什么时候大师都在的，都得先预约，约上了也不一定就在这里见面，有时候是在外面找地方，有时候是直接上门，总之是看情况。游清微的说法是：&ldo;开门做生意，总不能让那些被什么东西上身的在我这地方打起来吧，我这里博古架上摆的全是开光风水法器，最低八千起，稍好一点的都是以万为单位算的，要是砸坏了东西谁赔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