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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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又问：&ldo;你刚才在做什么？&rdo;路无归说：&ldo;打坐啊。&rdo;那女人扭头看了圈四周，问：&ldo;打坐，在这？&rdo;路无归心说：&ldo;有什么不对吗？&rdo;她问：&ldo;不能在这打坐吗？&rdo;那女人问：&ldo;那你是不是要换个地方打坐？&rdo;路无归说：&ldo;晓笙姐姐不让我出这门。&rdo;那女人问：&ldo;晓笙姐姐是谁？&rdo;路无归不作声，她觉得这女人怪怪的。她不说话，见到这女人似乎在琢磨着什么，路无归觉得这样不好，就打定主意再不跟她说话。那女人揉着额头低低地念了句：&ldo;没这么巧吧？&rdo;她又抬眼看向路无归，问：&ldo;你叫什么名字？&rdo;路无归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状。那女人起身出去了。路无归看到她往大门口方向去了，过了一会儿，又从外面走过去，不到两分钟就又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很漂亮的有着花纹的玻璃盘子，盘子里放着糖。她的眼睛一亮，又有些不确定地朝那女人看去。那女人把装了满满一盘糖的盘子搁在她面前，说：&ldo;庄晓笙让我端给你的。&rdo;她又说了句：&ldo;我和你晓笙姐姐是同事，我的办公室就在她隔壁。&rdo;路无归放心了，说了句：&ldo;谢谢。&rdo;剥开一枚糖，往空中一抛，精准地一口把落下来的糖含在了嘴里，冲那女人甜甜一笑，然后嘎嘣嘎嘣几下就把薄荷糖给咬碎了。那女人坐在她对面默默地看着她。她被看得不好意思，又从里面挑出薄荷糖给了那女人一颗，说：&ldo;请你吃，薄荷糖最好吃了。&rdo;她看见那女人盯着她手上戴的五帝钱，说：&ldo;这个是我自己编的。&rdo;那女人说：&ldo;现在真的五帝钱不太常见了，市面上仿制的价钱很多。你这个应该是长辈给你的吧？&rdo;路无归说：&ldo;嗯。我爷爷留给我的，是阴阳先生带着我从爷爷房里挖出来的。&rdo;那女人愣了下，问：&ldo;你爷爷呢？&rdo;路无归说：&ldo;死了。&rdo;那女人问：&ldo;怎么死的？&rdo;路无归说：&ldo;派出所的人说是狼挠死的，我们那里没有狼，只有野山坳有黄皮子，但是爷爷不是黄皮子挠的。&rdo;她撩起袖子，露出已经开始褪疤的胳膊，说：&ldo;这才是黄皮子挠的。&rdo;那女人沉默了一下，问：&ldo;那你爷爷是怎么死的？就你知道的。&rdo;路无归说：&ldo;我家院子里有口井，哎呀，跟你说不清楚。&rdo;又继续拆了糖吃糖。那女人又问：&ldo;那你跟着你姐姐出来有什么打算吗？&rdo;路无归发现这女人跟她聊天的时候表情特认真，一点都没有把她当傻子的意思。她就吃着糖，跟这漂亮姐姐聊着天等晓笙姐姐下班，这漂亮姐姐听说她想学谋生的本事找工作挣钱，就说她这有一份工作，问她愿不愿意做。路无归的眼睛一亮，问：&ldo;就在这上班？&rdo;那女人说：&ldo;办公室就在这，不过有活的时候经常出去跑，经常加班，加班的话有加班费，活干好了有奖金，月薪八千，奖金另算。&rdo;路无归一听八千，惊得愣了下，然后就掐着手指飞快地算，她一个月的工资她爷爷要领四年零四个月的低保才够。可是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不明白哪里不对劲。那女人问：&ldo;有什么疑问吗？&rdo;路无归想了下，又再想了下，问：&ldo;那要是有时候加班，我又不愿意加班会怎么样？&rdo;那女人说：&ldo;扣除当月奖金，再有就是罚一千当月工资。因为需要你加班的时候肯定是我有活要忙，你不来加班对我会造成影响和损失，所以得作出相应处罚，不然大家都不听话，那我不是没办法做事了？&rdo;路无归一听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就点头同意了。那女人问：&ldo;没别的疑问吧？&rdo;路无归没想到有，就摇头说没疑问了。那女人说：&ldo;我们这是正规的用人企业，需要签劳务合同。你没有疑问的话，我就让人拿合同下来，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是一个保障。签了合同，你也不怕我赖账少发你工资。&rdo;路无归觉得她说得很对，又点头。她觉得自己真有本事，坐在这不动都能找到一份每个月挣八千块的工作，一会儿保证给晓笙姐姐一个大惊喜。那女人打了个电话，说：&ldo;你拿份劳务合同到楼下的小会议室找我。&rdo;没一会儿，就有一个比路无归大一点点的女孩子送了份合同下来。那女人接过合同，又让送合同下来的那女孩子出去拿了支笔过来，然后，刷刷刷地在空白的地方填好，又跟路无归说：&ldo;这劳务合同从劳务局拿的，条款是国家规定的，这你可以放心。&rdo;路无归点头。那女人又指着合同说：&ldo;这，八千块，你的月薪，这，奖金说明，这是备注，都是刚才我和你谈好的，你看看有没有问题。&rdo;路无归一字一字地看过，确定没问题。然后她就在合同上签了名，那女人又让人去拿了章下来&ldo;啪啪啪&rdo;地盖了章，说：&ldo;好了，合同现在正式生效，你明天正式上班。我现在领你去办公室看看，省得你找不到门。&rdo;&ldo;找不到门&rdo;对路无归来说简直就是戳中了伤心点，默默地跟在那女人身后，心说：&ldo;我一定要把门在哪记住！&rdo;她跟着那女人出了小会议室就往大门外走，路无归顿时觉得不对劲，说：&ldo;我姐不让我出大门，你带我去哪？你不会是骗子吧？&rdo;扭头就要往回冲，被那女人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那女人的手沁凉，握住她的手很舒服，这让路无归愣了下，她怔了又怔，然后反应过来，大叫：&ldo;哦，我知道了，你是纯阴之体，所以要遮面相！&rdo;那嗓门大得所有人都朝她俩看过来。那女人用手里的折扇往她的额头上轻轻一敲，道：&ldo;闭嘴。&rdo;路无归捂住额头，不满地说：&ldo;会敲傻的。&rdo;那女人瞪眼，道：&ldo;你还需要敲？&rdo;路无归明白这女人是在说她不需要敲也傻，气得直瞪眼。她怎么才发现这是个坏女人呢！她还吃了她的糖！那女人又说：&ldo;你的办公室就在楼上，楼上楼下的就几步楼梯的距离，你还怕走丢啊？你要是担心，我们走楼梯上去，一会儿你再原路下来，怎么都丢不了。&rdo;路无归点了点头。她留了一个心眼，回头仔细地看了眼她姐上班的公司大门，把公司名字牢牢地记住，然后跟着那女人从旁边的楼梯上了楼。上楼后，她看到那女人往挂着风水事务所牌子的公司进去。虽说这家风水事务所跟她姐上班的那家公司的大门看起来都差不多，可是名字不一样啊。路无归还担心自己记错了，又&ldo;噌噌噌&rdo;地跑下楼去特意又再看了遍她姐的公司招牌，又再跑回楼上，确定没错之后，对那女人说：&ldo;你不是说是我姐的同事吗？&rdo;她指指这招牌，又指指楼下，说：&ldo;招牌都不一样。&rdo;那女人瞪大眼睛一脸惊叹地看着她，说：&ldo;你楼上楼下这么跑一通不累不喘吗？&rdo;路无归心说：&ldo;这么点路我都喘，早死井底下了。&rdo;她朝那女人伸出手去，说：&ldo;合同还给我。&rdo;那女人挥了挥手里的扇子，说：&ldo;行吧，用楼下的办公室。&rdo;她又领着路无归往回走。路无归满心警惕地跟着那女人，就看到那女人又回到晓笙姐姐上班的公司领着她一直往里走，一直把她领进一间挂着&ldo;副总办公室&rdo;门牌的房间。这办公室特别大，和电视剧里的大老板的办公室差不多。路无归不放心，问：&ldo;你说晓笙姐姐的办公室在你隔壁？&rdo;那女人用手里的扇子朝旁边的房间一指。路无归转身就去把隔壁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她一打开就看见晓笙姐姐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对着笔记本电脑忙着，被她开门的动静惊动，抬头朝她望来，然后露出惊讶的表情，起身到门口，问：&ldo;怎么了？不是不让你乱走吗？&rdo;路无归看向倚在门口的那坏女人。那坏女人笑而不语。路无归说：&ldo;那坏女人说你的办公室在她隔壁，我觉得她不是好人，就开门来看看。现在我就放心了，刚才都快吓死我了。&rdo;坏女人的笑容一僵，说：&ldo;游清微，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清微姐姐。&rdo;庄晓笙惊疑不定的目光从那女人身上和路无归身上来回扫过，问：&ldo;刚才，你……游总……&rdo;她看向游清微，问：&ldo;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rdo;游清微说：&ldo;她不是想找工作么？刚好我这里缺人，就把她招进来了。&rdo;路无归一听提到这事就想到她的工资，说：&ldo;晓笙姐姐，我找到工作了。&rdo;又朝隔壁游清微站的房间一指，说：&ldo;办公室就在这，你隔壁。一个月有八千块钱的工资，晚上加班还有奖金。&rdo;她说完就看到晓笙姐姐的脸色变了。庄晓笙问：&ldo;没开玩笑？&rdo;游清微说：&ldo;白纸黑字，合同都签了。&rdo;她转身进了办公室，拿出路无归刚签好的合同递给庄晓笙，说：&ldo;这是小闷呆的那份合同。&rdo;庄晓笙看过合同，又再往那合同上盖的公章一看，然后&ldo;啪&rdo;地一声合上合同，说：&ldo;游总，我觉得这事我们需要再谈一谈。二丫的情况特殊，她并不具备完全行为能力，在没有监护人同意的情况下，这份合同是无效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