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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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际聚精会神剥榛子吃，唏嘘摇头：&1dquo;是这样的了。女人逛起胭脂水米分或衣料饰铺子来，那体力、那精力、那兴奋劲儿&he11ip;&he11ip;啧啧啧！我等甘拜下风。”

  &1dquo;唉~”洪磊整个人趴在桌上，有气无力说：&1dquo;佑子散学后就不见人影，这个时辰还没回家。”

  &1dquo;容哥儿很上进，咱们年纪差不多，可他经历见识多多了。”陈际感慨道：&1dquo;他家经商，跟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待人接物没得说，早早考了个秀才功名，后来又得庆王殿下青眼，如今虽是在北营管伙房，可他毕竟进去了、是正儿八经的办差。前途不可限量啊。”

  洪磊与有荣焉地笑，口不对心嘟囔：&1dquo;佑子那个臭小子！我也要进北营，今后就算不读书了，我俩也还待在一个地方。”

  &1dquo;假如我的出身像容哥儿，自问做不到他努力的程度，这辈子多半就守着家里布庄到老死了。”陈际直言，笑着摇头，剥完榛子剥瓜子，也是无聊得很，时不时还得敷衍妹妹几句&1dquo;好看啊”、&1dquo;都好看”、&1dquo;左边的吧”。

  这时，管事江柏春风满面，从通往容宅的后门小跑出来，殷勤恭敬道：&1dquo;二位公子，我们少爷回来啦！刚到家，说是请二位稍候，他马上过来。”

  &1dquo;总算回来了！”洪磊一指头把茶杯弹得滴溜溜转，豁然起身，忍无可忍道：&1dquo;我去后面找他，我姐和陈妹妹还没挑好，你们看着点儿。”

  江柏点头哈腰，郑重道：&1dquo;这是自然，绣娘们会照顾姑娘的，伙计都在，您尽管放心。”

  陈际也忙不迭拍拍手上的坚果屑，吆喝道：&1dquo;妹子、欣妹妹，你们待在这慢慢看啊，我和磊子找容哥儿有点儿事。”

  &1dquo;姐，我去找佑子，很快回来。”洪磊已迫不及待朝后门跑，他急着打听北营募兵的消息，这几日紧张忐忑得寝食难安。

  &1dquo;哦，知道了，你去吧。”陈芝雯头也不抬地挥挥手帕，她全心全意和绣娘讨论春游踏青的衣裙搭配。十五六岁的姑娘，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衣着打扮上一万个心。

  洪欣却追出几步，轻声嘱咐：&1dquo;磊子，慢些跑，做客别失了礼数。”

  &1dquo;知道知道！”洪磊一溜烟跑远。

  陈际紧随其后，他表哥卓恺虽也在北营，却刚进不久，且卓家倒了大霉：大表哥卓恪得罪长公主，杖责后遣返原籍，不得入仕；本是大内禁卫的二表哥被yín棍七皇子纠缠，杖责革职，好不容易谋进北营，前段日子却又因为七皇子出了意外&he11ip;&he11ip;最终导致姨父主动辞去禁卫副统领一职，告老回家。

  所以，陈际及其朋友们自然不敢走卓家路子，免得给对方添麻烦，卓家已够难的了。

  可他们刚没跑几步，已迎面撞上匆匆出来的容佑棠——

  &1dquo;佑子！”洪磊迫不及待，劈头问：&1dquo;募兵有消息了没？”

  &1dquo;定了，本月十五会张贴告示。”容佑棠先回答。

  &1dquo;哈哈哈太好了终于要开始了！”洪磊乐得一蹦三尺高，激动非常。

  容佑棠惊喜道：&1dquo;陈哥，你们怎么来我家了？稀客啊！江管事真是太不像话了，怎能让贵客走这个门呢？来来来，快请进去坐下喝茶。”

  &1dquo;你家管事请走正门的，是我和磊子懒得绕路。”陈际慡朗道：&1dquo;咱出去喝茶吧，舍妹与磊子的姐姐在外面看衣料。”

  容佑棠心领神会，转而朝铺子方向伸手引请：&1dquo;那请，铺子里间有茶室。”

  三人有说有笑，亲亲热热并排挨着走，但刚踏进布庄后门门槛时，忽听见前面传来女人的惊慌尖声呼喊：&1dquo;干什么的？”

  &1dquo;你们是谁？”

  &1dquo;啊——姑娘，快躲开！”

  &1dquo;后退，姑娘们别怕！”江柏怒喝：&1dquo;住手！东子大昭，随我抄家伙上！”

  &1dquo;哥！哥！”陈芝雯哭喊。

  洪欣也急唤：&1dquo;磊子？磊子？”

  期间混杂一阵陌生男人的骂骂咧咧和布庄伙计的勇敢对抗声。

  出什么事了？

  容佑棠三人无暇细想，拔足狂奔，疾冲出去救援，定睛一看：天擦黑，这时辰街上人少。十来个面生男人正拿着棍棒，胡乱打砸踩踏崭的布匹成衣、皮料被褥等物，甚至随身携带墨汁，四处泼洒，狂妄肆意！江柏率领众伙计拿起板凳茶盘等物奋勇对抗，绣娘们惊恐呼救，护着四个姑娘退避角落——

  &1dquo;你们去我家避避！”容佑棠当机立断，赶紧先把瑟瑟抖的女人们往后面容宅推、护送进后门，嘱咐道：&1dquo;落锁上闩，我不叫门别打开！”随后转身回援。

  &1dquo;住手！”陈际大喝：&1dquo;你们什么人？竟敢这样无法无天！”他随手抄起绣娘裁衣用的木尺，清脆响亮&1dquo;啪”地扇得其中一人肿起半边脸，痛叫捂脸。

  &1dquo;居然打女人，简直畜生！”洪磊暴怒，赤手空拳，硬生生打出一条路，准确揪出刚才对着女人泼墨推搡的混混，举拳便狠揍，将其撂倒在地，对方毫无还手之力，抱头挨打，哭爹喊娘地求饶。

  容佑棠二话不说，熟门熟路从柜台后翻出许多棍棒，快分给众人，他也举着趁手短棒，冲进混战圈，不声不响便挥打！气得说不出话：去你们的！这铺子是老子多年的心血，你们竟敢这样打砸毁坏？！

  &1dquo;别怕，上！”江柏年纪大，喘吁吁挥棒，总算有了武器。他们刚才措手不及，且吃亏在人少、又紧着保护女人们，所以才乱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