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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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对阵，只混战片刻，收钱办事的混混们毕竟心虚，很快不支溃败，四散奔逃，但被当场抓住了三个。

  容佑棠胃伤初愈，气得隐隐不适，拿木棒指着俘虏，喝问：&1dquo;说！为什么打砸我家铺子？”

  那人蜷缩抱头，不敢动弹，求饶哭道：&1dquo;好汉饶命啊！我只是听命行事，为着挣几个大钱活命，不是故意的——”

  洪磊飞踢一脚：&1dquo;你最好痛快点儿招，老子最不耐烦听废话。说！你奉了谁的命令？”

  容佑棠心疼得无以复加，简直在滴血！他细细扫视地上乱七八糟的布匹，以及四处被泼洒的墨点子——损失巨大，巨大呀！

  渐渐的，来了不少相熟的掌故伙计打听情况，关心问是否需要帮忙报官——他们刚才没出现，因为混战时观望自保，是人的本能。

  容佑棠打起精神，强挤出笑脸，避重就轻解释：&1dquo;被混子讹诈，起了冲突。”一一送走认识的同行们。

  经众人联手审讯后，几个混子终于扛不住了，战战兢兢哭丧着脸，先供出恰好被抓住的小头目&1dquo;王哥”，而后小头目又供出罪魁祸——郑保。

  &1dquo;又是郑保？”容佑棠气极反笑，点点头，咬牙切齿道：&1dquo;好，很好。看来他是不准备放过我了。”

  &1dquo;躲躲藏藏，下作卑鄙！”洪磊愤慨道：&1dquo;佑子，报官吧？给那王八蛋再加个罪名！”

  容佑棠摇头，面色凝重：&1dquo;多半没用。那人敢这样狂妄，有恃无恐，显然不是一般人，寻常衙门奈何不了他。”

  &1dquo;少爷，难道就这样算了？”江柏带领伙计们收拾一地狼藉，痛心至极：&1dquo;初步估计，至少损失上千两银子！沾了墨汁，料子就算废了，只能贱卖搭售，这些都是刚进的好料啊！”江柏清点顺滑蚕丝，手都哆嗦。

  陈际踢踢三个俘虏：&1dquo;这些人送官吧，护城司一审，就能抓住那些逃走的，通通滚到北营干活去！免得四处流窜，祸害无辜。”

  &1dquo;好。”容佑棠也有此意，他招呼伙计，拿绳子把俘虏们捆好，由江柏领头说明情况，扭送衙门。

  安排妥当后，容佑棠带人朝家走，极度歉疚：

  &1dquo;陈哥、磊子，对不住，你们好心来帮衬我家布庄，令姊妹却饱受惊吓，也不知伤着了没有，我真真无地自容——”

  洪磊一巴掌拍中兄弟后背，豪迈道：&1dquo;歹人作乱罢了，又不是你的错，你干嘛无地自容？”

  &1dquo;你家伙计和绣娘尽心尽力护卫，她们应该只是吓着了，没事的。”陈际也宽慰。

  容佑棠郑重承诺：&1dquo;请放心，我一定管好相关知情人的嘴，定不会影响女眷清誉。”

  &1dquo;信你！”洪磊勾着容佑棠的脖子，大摇大摆走，毫不在意道：&1dquo;刚才不算什么，我姐才没那么胆小呢。”

  一行人踏进容宅，容开济和管家不在，他们去拜访世交严永了，严家留饭，暂未归。

  老张夫妇二人周到细心地待客，最大程度安抚了受惊女眷。

  &1dquo;少爷？”老张头匆匆忙忙应门，谨慎核查来人。

  &1dquo;张伯，是我。”容佑棠答。

  老张头这才敢开门，恭敬把客人们迎进去，担忧询问：&1dquo;少爷，铺子没事了吧？我想去帮忙的，可又不放心家里。”

  &1dquo;已经没事了。”容佑棠肯定道：&1dquo;你做得很好！那几位顾客呢？她们本是来挑选面料的，谁知却受了惊吓。”

  &1dquo;在客房，我婆娘和绣娘们一起，正安慰着呢。”老张头答。

  他们走进客厅，容佑棠亲自奉茶致歉，而后，陈际和洪磊去客房接人。

  陈芝雯无事，坐下喝杯茶也就定神了；洪欣却因是姐姐，混乱时挡在前面，脸上身上被泼了些许墨点子。但没有女眷受伤。

  算是有惊无险。

  闺女子不宜在外男家中久留，陈、洪二人匆匆告辞，容佑棠不放心，叫上几个伙计、分成两队，护送对方回家。

  华灯初上，京城闹市繁华，两家人住得近，在街口分别。

  &1dquo;唉哟哎，洪哥还用着你小子保护？待会儿还得送你回家，送来送去，没完没了。”洪磊和容佑棠牵马步行，车夫赶着马车，慢慢前进。

  &1dquo;我家来了三个人呢，要你送？！”容佑棠笑骂，谨慎道：&1dquo;你们在容氏布庄遭遇意外，我不仅过意不去，还很不放心，天黑，人多手杂，我送一送，总没错的。”

  洪磊关切道：&1dquo;你该担心的是自己，那&1squo;郑保’未必就此罢休。”

  &1dquo;多谢提醒，我会让家里人留心的。”

  &1dquo;对方两次下手，我看像是把你当拦路的绊脚石、急于踢开的模样。”洪磊搭着朋友肩膀，凑近了，耿直问：&1dquo;别是你在北营结下的仇敌吧？挡了谁的路？”

  &1dquo;对方在暗，暂时难以确定。”容佑棠洒脱豁达道：&1dquo;不过，我自认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并非罪大恶极之徒。若想上进，总免不了得罪人，不可避免，就是寺庙里清心寡欲的和尚，也分讲经的、扫地的、敲钟的几等。各凭本事。”

  洪磊无言地点头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