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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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佗看看陈遂，陈遂朝他眨眨眼，他没得办法只得一处站了，三人对面真磕了个头，行了个礼，刘病已在一旁看着只板脸不敢笑，杜君宁又对戴长乐说：&1dquo;这是我夫君同弟弟，快让人收拾收拾吃了早饭，我们就往茂陵去，你们也做个通家之好！&1dquo;

  戴长乐看陈遂，陈遂看戴长乐，只无话可说。

  刘病已赶紧叫许平君和张彭祖起身，漱洗好了，一起过饭。杜君宁做主赏了戴家仆人每个一百钱，就要往茂陵去。

  刘病已起得早困，要坐车，张彭祖也说要坐车，两人一径直上了车，杜佗捧了两上枕头一起上去了，杜君宁冷哼了一声，拉着许平君上了另一辆车，叫陈遂下马来架车。

  刘病已那边一个架车的也没有，杜佗想叫家人来，戴长乐见了从马上下来，&1dquo;我来，我来！”杜佗也没言语，戴长乐拉过疆绳，扬起鞭子，车起步一颠也没颠，不快不慢四平八稳走出去两里路，杜佗心想，这人还有些本事。

  响午歇了一会儿，喂了马，用了些点心，张彭祖和刘病已都夸说：&1dquo;戴长乐这车架得好。”

  杜君宁听了这话揉了揉肩，同平君商量说：&1dquo;要不，我们让戴长乐来架车吧？&1dquo;

  平君宁愿让病已好睡一些，还没来得及说话。那陈遂阴沉着脸，&1dquo;你把我与他换了吧！”

  君宁和平君相视一笑，君宁在他背上捶了两把，&1dquo;我们随口说说的，你只当是阵风吧！”

  黄昏时到了茂陵，刘病已让人先去找客店，戴长乐也恐回去父亲要教训，不敢开口相邀。只有陈遂极力得要去，口内说道：&1dquo;兄弟，我们早间刚磕了头，你在我家好吃好喝，如今过家门也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那几个家人受了陈家的厚待，也在一旁撺掇说：&1dquo;就是，就是。&1dquo;

  戴长乐只有硬着头皮，请大家一起到了门下，戴太公听报说儿子回来了，先上一喜随即又怒，走到门，戴长乐上前行礼：&1dquo;父亲，儿子回来了。&1dquo;

  &1dquo;你还知道回来吗？叫你去贺寿，如何放荡在外这些天？&1dquo;

  戴长乐有些下不来台，跟去的老家人上前：&1dquo;太公，公子不曾放荡，只因遇到了几个朋友，逗留了几日。”

  戴太公抬眼一看，几个少年子弟身上时的衣服，脸上风流的态度，更兼有两个出众的女子相随，不知又是哪里结交的不肖纨绔，心下火又大了几分只是不好当面作，不咸不淡道：&1dquo;既如此进来用饭吧！”

  刘病已等人都觉得大没意思，只有陈遂巴不得戴太公越嫌弃越好，少不得自己走了戴长乐受罪，故意装出些轻狂的态度。端上来一碗麦饭，一碗菜羹，一盘鱼胙，戴太公自己居上坐着喝茶，淡淡问说：&1dquo;你们都是谁家的子弟？哪里人氏？&1dquo;

  陈遂说：&1dquo;我是杜县人氏，姓陈。”

  张彭祖说：&1dquo;我们也是杜县人氏，我姓张。”

  那戴太公点了点头，&1dquo;这张家在杜县也是大姓人家，富平侯也姓张。你认识他家吗？他家大哥当年还与我同席呢？现今过了一场风波还好吗？&1dquo;

  张彭祖皱了皱眉，不解道：&1dquo;您问得可是我父亲张贺吗？”

  戴太公一听这话，&1dquo;原来是张家的公子，失敬。”说完，正了身，将茶怀放下，又问说：&1dquo;你父亲身体还好吗？”

  &1dquo;家父一向还好。”

  &1dquo;我与你父亲少年时一起读书呢，后来又一起入太子府，我是个不大会做事的人，没他精细因家中又没有兄弟，只得辞官回来看顾田产了，不想你父亲经了这么一场大祸。”吁叹了几声，又问说：&1dquo;京中那位皇孙可好吗？”

  张彭祖指着刘病已向戴太公说：&1dquo;你只问他就是了？”

  &1dquo;怎么这位公子与皇孙相识？&1dquo;

  刘病已只得自报家门说：&1dquo;晚生姓刘，名病已，家祖就是太子。&1dquo;

  戴太公听得这声，慌得从席上跑下来，上前纳身便拜：&1dquo;原来是皇孙到此，老夫眼拙，不曾远迎。&1dquo;当即向外吩咐道：&1dquo;让厨下重办菜来，沽酒来。”又重让人上来点起灯，捧上茶水，自己下席坐了，少时，厨下送来冷切的羊肉，清蒸的大鲤鱼，酱烧的肥鹅，白煮的蹄膀，自家酿的醪醇，拳头大的石榴，拇指大的龙眼，圆溜溜的核桃，鳝鱼炖得黍米粥，。戴长乐眼瞅着自家祭祖都没这等齐整，不知道今日刮的甚风？只把刘病已看得如个天神一般，不然父亲一个做家的人，过年也不见如此。

  刘病已连声称：&1dquo;惶恐，惶恐。”

  戴太公一的殷勤，&1dquo;皇孙是什么人？今日到了我家里，不就如同真神降世吗？我父亲在日，家道虽不如现今，但是往来的也是衣冠人物，他也跟大将军出征过匈奴，任得护军，我也曾在长安城里读书，太子府里喝酒，到如今家中车马比当日骡子好了，从不曾往个世家门里走，家中酒肉甚丰，也不曾有个贵客同桌，今日皇孙到此我明早还要到父亲灵前烧香咧！眼下入五月皇孙就要生辰了吧，一定多住几天，让老朽尽尽心！&1dquo;

  &1dquo;这竟奇了，他的生辰你如何知道？”张彭祖问道。

  戴太公得意道：&1dquo;那时皇孙出生，孝武皇帝和太子谁不欢喜，门前送礼的来往不绝，堂上贺喜的济济一堂，我跟着父亲一齐吃了满月酒呢！”说完，也有些伤怀，眼里就掉下泪来，&1dquo;不想皇孙如今都这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