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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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病已点点头，平君方去了，张彭祖看许平君走远，说：&1dquo;不是我说，你也该叫平君离陈夫人远些，别给带坏了。&1dquo;

  杜佗听了不好替自家姐姐辩，刘病已说：&1dquo;君宁除了泼悍任性了些，也没什么不好的。杜佗又不曾像她一点，哪里带得坏别人呢？你将来也要娶个这等厉害的人管管才好。”

  &1dquo;我才不要娶呢！”

  刘病已略吃了几口饭，让人收了碗筷，同他们说后日上集会的事儿，都乐得要去就商量好了，各自回房去睡。

  平君回房将病已的话对君宁说了，杜君宁气得捶床，&1dquo;他是我什么人？要他来管我？能生什么事？芝麻大一个胆儿！”嘴里虽这样说，心里却是明白的，还是让仆妇连夜找两件素净粗布衣服浆洗干净。

  次日一早上起来，让家人洗车喂马，只等明日好行。

  许平君从不曾去过集会，此时见杜君宁这等想去，料定是集会上肯定是极热闹的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行人到了集会上一眼看上去饭馆酒棚沿着几里，人声鼎沸。晴空朗朗，附近城里乡间，公子王孙，农父野老，无论贫富美丑，轻年老少，都来赶集会。一路上看见的车都有几百辆，更别说那些走路的人。

  这两边摊上这卖的东西，整布碎料，旧成衣，各色农具，粗陶细碗，竹篮水桶，更有耍货，小锣鼓，小枪刀，鬼脸，陶人，脚里随着人走，两只眼只不够看。这个也想买，那个也想要，幸亏刘病已早想到叫两个家人每人背了一个大箩筐背上，手里还提一个大竹篮。

  平君看到路边有个卖鸟的，笼里有两只画眉鸟，轻灵灵地跳上跳下煞是可爱，恋住了看了一会儿，刘病已转过头来叫她，看到这副场景，两话没说扔了几个钱给摊主，提了笼子放她手上，平君说：&1dquo;我还没看好呢！&1dquo;

  病已说：&1dquo;这集会照你这个看法，怎么逛得完呢，喜欢就买了吧！&1dquo;说着，拉了平君的手：&1dquo;可仔细不要走散了。”

  杜君宁在那边摊儿上买了两个鬼脸，自己戴了一个，另一个叫是陈遂带上，陈遂不肯，她眼一瞪：&1dquo;戴上！”

  陈遂只得戴上了，刘病已想她戴上也好，远远的一个戏台上在演角抵戏，众人就近找了个茶摊坐下来歇歇，要了一壶茶，两碗枣糕，两碗汤饼，十个炸油饼，张彭祖又去对面买了十几串炙肉，大家一边看戏一边吃饭。

  吃到一半，旁边桌上来了六个人，彼此一相看，不正是那个戴长乐吗？

  ☆、定风波

  戴长乐先是一愣，然后忙走过来做了个揖，先向许平君和杜君宁陪了一笑，叫了声&1dquo;姐姐”，又向刘病已这边叫了声&1dquo;大哥”，陈遂乐了，&1dquo;呵，你小子有胆儿啊，你在这里干什么？”

  戴长乐有些羞赧，&1dquo;小弟说来拜寿，两天便回怕父亲疑心要打，听说有个集会也来逛逛。&1dquo;说完，让店家再送两只烧鸡上来，又看杜君宁青衣灰鞋，头脸素净一丝装饰也没有，乍一看甚不起眼，觉得奇怪：”姐姐，今天怎么这副打扮？&1dquo;

  杜君宁刚要回他，杜佗作势咳了两声，杜君宁没理他，&1dquo;不是集会上人多嘛？怕有些登徒子没事找事。”

  戴长乐心想这登徒子指的不就是自己吗？红透了脸，也觉得没意思，低了头一边坐着。

  陈遂又说：&1dquo;你看你可疑的很，你不消走，跟我家去，过两天一起去你家看看，是不是贼看了便知。"

  戴长乐觉得有人跟自己一起回去也好，父亲也不好十分教训，自己也得多玩几天，想都不想就点头说：&1dquo;也好，也好。&1dquo;

  刘病已附耳陈遂说：&1dquo;你真去啊？”

  陈遂说：&1dquo;这小子家法严，我让他多游荡几日回去好挨骂，再说我们一向不曾到北边去玩，你们如今再回老宅去，不怕有人说亲吗？不如避到茂陵去玩玩。”

  张彭祖靠得近，听清清楚楚，点头说：&1dquo;这话有理！”

  刘病已也不再言语，一伙人看完了戏，又转一圈，可怜戴长乐那五个家人就像专门为了替他们提东西的一样，杜君宁看一样，戴长乐就在旁边叫好，又说时兴，又说有，吃得玩的，吹的打的，穿的戴的，杂七杂八，不等陈遂上前，他就麻溜的会账，把个杜君宁奉承的欢喜极了，戴长乐一口一个姐姐，杜君宁口口声声叫他戴长乐，两个融洽极了。

  陈遂看着杜佗不住的递眼色，杜佗只摇头。许平君看着都称奇，怎么一时就像旧相知一般？

  临走又每人吃了一碗油茶，回到家里杜君宁吩咐家人说：&1dquo;这是戴长乐戴公子也是家中的朋友，今日集上会见邀来家的，你们不许怠慢！”说着，让人带那五个家人下去吃饭，让人给他们喂马。

  陈遂听得这个话，气得直跌脚，”这是我朋友？&1dquo;

  杜佗下意识挠了挠头，张彭祖见了，笑对陈遂说：&1dquo;你今日集上买了帽子！”

  被杜君宁听见，指着他脸骂道：&1dquo;你们每日称兄道弟，登堂入室的他不戴帽子，戴长乐就是戴帽子了？”

  张彭祖忙陪礼，&1dquo;是晚生不才，不曾想给兄弟戴个帽！&1dquo;

  杜君宁气得跳起来，撸起袖子叉起腰，冲上去就要打。平君靠得近，一把抱住她的胳膊：&1dquo;好姐姐，你跟他计较什么？他胡说的，这些混话不理他就行了，反去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