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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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1dquo;咯噔”一下，感觉有些不对。这时，那递员不耐烦地过来说：

  &1dquo;没什么事了吧？我可以走了吗？”

  &1dquo;嗯&he11ip;&he11ip;”我正在努力思考，注意力不在听觉上，顺口敷衍着。

  张轻羽忽然很开心地说：

  &1dquo;太好了。工作完你就可以送我回家了。有件事麻烦你呀，能不能绕点路陪我去买衣服？”

  &1dquo;什&he11ip;&he11ip;什&he11ip;&he11ip;什么？”

  &1dquo;我忽然觉得你说得很对，决定改变一下形象。这样吧，先去看看吊带的短款上衣，短裙，长筒丝袜，尖头高跟鞋，最好连唇彩和睫毛膏也一起&he11ip;&he11ip;”

  &1dquo;停！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写恐怖小说的？”想象她那样装扮，比跳楼女尸的惨状更让我毛骨悚然。

  她由直线搭成的五官，终于变回久违的严肃：

  &1dquo;你看，虽然我的外表不被推崇，但毕竟保守和落伍才是我的风格，认识我的人看着也比较习惯。一旦违背常规&he11ip;&he11ip;”

  &1dquo;会严重到让人打冷战。”

  &1dquo;不是故意吓你，只是想通过切身体验，告诉你一个道理：是什么人，就要有什么人的样子。”

  &1dquo;就像京剧？一种角色有一种对应的装扮。”

  &1dquo;这次悟性挺高。现在回到楼下那具尸体，虽然摔得不成人样，但是一个手上涂着红指甲，脚趾染成蓝色的女人，稍微想象一下，就能在脑子里基本勾勒出她的形象，并给予一个大致的评价，对吗？”

  &1dquo;所以，一进这屋子，我就感觉非常怪异。一个那样打扮的女人，她住的地方，装修不会用这么淡素的颜色；这里应该充斥着香水刺鼻的化学香，而不是茉莉清的自然香；化妆台的抽屉里装的应该是小件的饰，而不是乱七八糟的杂物。”

  &1dquo;这可不一定。虽然好像有点道理，但似是&he11ip;&he11ip;”

  她截断我：

  &1dquo;似是而不非！如果你认为这样判断太虚幻，当然也有确实的证据。比如，女主人应该是独居吧？”

  &1dquo;傻子都看出来了。所有东西都是一人份，显然嘛。”

  &1dquo;也就是说，这里的摆设都是女主人用的，对吗？那么，请看那台电脑，再想想楼下女尸的长指甲。谁长了那样一双手还可以敲键盘的话，我真是佩服她了。”

  &1dquo;这&he11ip;&he11ip;”

  &1dquo;明白了吧？你从来只想这屋子里的东西——比如遗书——不是死者的，为什么不想死者不是这屋子的？这里真正的主人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她读过很多书，会把大量的感情倾注在日记里；她不爱化妆，化妆台也都改成写字台用了；她戴眼镜。我刚才找到一小块红色方绒布，擦眼镜用的，但没有找到眼镜&he11ip;&he11ip;”

  &1dquo;有人刻意布置过！”

  &1dquo;对。精心设计之后，把大家引来这里上当受骗。所以这递员非常值得怀疑，如果不是他在外面敲门，我们会认为死者是来自这间屋子吗？”

  &1dquo;你是说死者是在别的楼层被他推下去的，而这里被伪装成现场&he11ip;&he11ip;哎，不对！那这屋子真正的主人呢？”

  &1dquo;也许&he11ip;&he11ip;”她显出玩笑的神色，&1dquo;在一个很美的地方。”

  &1dquo;不要闹了！从头给我说清楚！”我真要和她怒了。

  &1dquo;哈！遵命。从哪里开始呢？啊&he11ip;&he11ip;递！我想，咱们这个递员是真的有东西要送给这家的女主人，可是，时间是在昨天。他在门外敲了半天，都不见有人开门，于是生出了歹念，重操旧业，作为梁上君子进了这间屋子。结果，他现了一件意外的东西，就是我刚刚形容过，但咱们一直无缘见到的女士的尸体。她情场失意，在化妆台上留下刚才找到的那份遗书，吃安眠药自杀了。”

  她转身直视他：

  &1dquo;我们这位仁兄当上了尸体现人，他可以去报警，或者聪明一点，装做什么也没看见，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可是他有了其他想法。大家都知道，很多人能平平安安地活到自然死亡，一辈子一次凶手都没当过，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憎恨的人，只是因为没有机会。而他逮到了机会。他有一个想杀的女人，暂时说是&1squo;女友’吧，但真动手的话，他又第一个被怀疑。现在好了，如果能杀了她，却让人以为她是这屋子的女主人，他们的关系就变成了递员和顾客的关系，他就没有嫌疑了。”

  &1dquo;所以，他把尸体搬下楼&he11ip;&he11ip;”

  &1dquo;怎么搬呀？被人碰到太冒险了吧？”

  &1dquo;一点也不冒险。只要横抱着尸体，急匆匆地冲下楼梯，遇到人就嚷：&1squo;让一让，我老婆得急病了&he11ip;&he11ip;’多简单！反正住楼房的没几个人认识自己的邻居。”

  &1dquo;把尸体放到运货的车里，藏起来。再回来布置屋子，把这里一切不像他女友所有的东西都清理掉，比如眼镜呀，而遗留下来的眼镜布因为和电脑盖巾颜色相似，被忽略了。又带来些本来没有的东西，比如那些颜色鲜艳的化妆品，还有她女友常穿的鞋子，总要事先在凳子上印好脚印的，是不是？一切就绪后，再带着这里的钥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