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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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完结撒花（第1页）

“埃德蒙，再来一杯。”约瑟夫将空杯推到桌子的另一端。

“不行。”埃德蒙收走杯子。

“你不能对顾客说不行。”

“对三周前挨了一枪的顾客。”埃德蒙交叉双臂。“不行。”

“我完全好了，但是没有酒，我会变差。”

埃德蒙把眼珠翻到脑后。“给你酒，我会变差。”

“嗨，宝贝，一个人吗？”卷曲的黑色长发，深蓝色的眼瞳，白皙的手臂环绕约瑟夫的肩膀，魅惑的红唇在他耳后落下一吻。

“没有酒，这个也不错。”约瑟夫揽过女人的脖颈，离性感的唇瓣仅有几寸时将她推开。

“他有约了。”埃德蒙说。

“真扫兴。”女人转身就走，重新寻找新的猎物。

“你现在在干什么。”

面对埃德蒙突然的质问，约瑟夫不明所以。

“明知道会是今天这样，还是义无反顾地去爱，是因为想留下美好的回忆，在痛苦的日子里想起这份过往也能坚强地生活。乔，我不想后悔当时没阻止你。”

埃德蒙的话字字箴言，约瑟夫知道他让朋友们失望了。

之后的日子，他专注投身训练，积极参与技能培训，与黛博拉拳击，与米勒下棋。他还是会去埃德蒙的酒吧喝酒，但是不再猎艳，生活好像回到了迪恩出现前的模样。

执行系外探索的飞船顺利出航，约瑟夫带领五十名舰员在太阳系外探索了23个星球，采集了1580份沉积物、岩石、空气等样本。旅途不是一帆风顺，最严重的危机是恒星风暴，他们的飞船差点成为一艘太空垃圾。

历时五年，他们踏上地球的土壤。米勒又授予他一枚勋章，他荣升为上校。

成为上校后，约瑟夫有了很多令他头疼的文书工作，这日在查看邮件时，一封署名特别的邮件将他平静的心绪再次扰乱。

《申请加入库克舰长麾下的太空探索队》——迪恩·马克唐纳。

这是一封这个宇宙的迪恩的自荐信，与几年前的梦境一模一样。每一个宇宙中，他和迪恩的爱情在这里开始，在五年后结束，各自度过漫长且孤独的七十年。

约瑟夫毅然地拒绝了迪恩·马克唐纳渴望加入他的热切，并用严厉的措辞否定了他成为宇航员的能力。至少在这个宇宙，他不希望他们再重蹈覆彻，马克唐纳不应该为了他失去自我，他也不愿再承受失去挚爱的痛苦。

迪恩·马克唐纳还是以宇航员的身份进入了航天局，雷蒙非常欣赏他的能力。约瑟夫时常会在训练室、餐厅以及拳击室等公共空间遇上马克唐纳，在男人热情地向他打招呼时落荒而逃。而他又会在马克唐纳聚精会神地模拟驾驶时，与同事叽叽喳喳的用餐时，像一头雄狮般挥舞拳头时，不由自主地望着他。

五年过去了，约瑟夫以为自己不再相思成疾，可这段时间，他似乎看见了迪恩的身影。

“你把这个迪恩和那个迪恩混淆了。”埃德蒙撇了撇嘴，“芜，这么多的迪恩。”

“他们虽然长的一样，但我能分辨，所以我也很困惑。”

“那就是你的幻觉，你在太空中待了五年，被这个那个的射线影响产生幻觉也不奇怪。”

“他不可能回来的是吗？”约瑟夫垂下脑袋，声音闷闷的。

夜晚，乱云低垂，无月无星，黑色的天空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

约瑟夫梦到他被禁锢在一具苍老的身体中，他气若游丝，几乎靠呼吸机活着。落地窗外，零次栉比的摩天大楼高耸入云，一艘巨大的战舰静静地悬浮在空中，冷酷而神秘的金属外壳反射出刺目的白光。

电视中正在播报战争的伤亡，生命如同蝼蚁一般，变成一串串冰冷的数字。断壁残垣下的妇女抱着身首异处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全人类的存亡要由他们承担。

窗外的战舰缓缓向前飞行，一艘艘小型战舰从它的下方弹射而出，从窗外疾速飞过。

一位鬓发灰白的女人走进房内，握住约瑟夫的手，蔚蓝色的眼睛看着他。

“他们准备出发了，迪恩也去了…”

女人的话语消散在空气中，画面逐渐扭曲，短暂的黑暗后，约瑟夫从梦中惊醒。

狂风卷着雨丝拍打在窗户上，一道长长宽宽的闪电划破了整个夜空，紧接着一响暴烈的雷声，似要震碎天地。天际破晓时，暴雨突然停止，黑压压的乌云顷刻间散开，如果不是地面上的积水，仿佛这场疾风骤雨也是约瑟夫的梦境。

今天是另一支太空探索队伍出航的日子，巨大的飞船从基地升起，朝无垠的苍穹飞去。忽然，天空裂开一道缝隙，迅速扩张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圆形周边泛出蓝色的光芒。这一幕，约瑟夫再熟悉不过。

“危险！躲起来！”约瑟夫冲人群大喊，话音刚落，一艘艘战舰如蜂群般从圆形通道中倾巢而出，那战舰的样式与梦中的别无二致。

飞船被战舰发射的弹幕击毁，在空中爆炸开。愣住的人群开始尖叫，四下逃窜。密集的炮弹从天而降，高楼坍塌，地面沉陷，昨日还一起吃饭的同事在炮火中粉身碎骨。

又一个圆形通道在地面形成，无数装甲战车如洪流般席卷而来，吞噬、碾压仓皇逃窜的人群。

约瑟夫躲进一处坍塌的角落，炮弹在他身后炸开。他蜷缩身体，给埃德蒙打去电话。

“听我说，立刻带上艾比，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冰冷的金属抵住他的额头，面前的人全副武装，只需扣动扳机，他就会脑浆四溅。这次，他是真的要死了。

枪响过后，面前的男人应声倒地。约瑟夫茫然地看向四周，一个人影于飞扬的尘土中向他跑来。

男人跑到他的跟前，摘下面罩和眼镜，是约瑟夫日思夜想的湛蓝色眼眸。

“迪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