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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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第1页）

冲入房间的迪恩犹如丛林中的猛兽，凶狠的眼神似要将敌方撕碎在利爪之下。面对迅速反应的雇佣兵，他以更快的变种人速度率先击中对方。密集的子弹向他射出，他翻滚到石柱后方躲避，在飞溅的碎石中焦急地寻找约瑟夫的身影。

警卫们无暇顾及人质，用身体护住菲尔德将他带到机器的背面，约瑟夫和艾比盖尔也在混乱中跑到承重石柱的后方藏身。

艾比盖尔撕下嘴上的胶布，手忙脚乱地检查约瑟夫的伤势。

一具尸体在约瑟夫身旁倒下，血液从他眉心流出。艾比盖尔惊慌地瘫坐在地，胃部升起翻江倒海的呕吐感。约瑟夫认得这个男人，一路押送他到这。他淡然地从尸体的腰间解下一串钥匙，先解开脚铐，再让艾比盖尔帮他解开手铐。

迪恩以变种人优势解决了大半敌人，然而从门外不断赶来的警卫将他们拖入一场鏖战之中。

男人生前使用的枪支甩落在承重石柱和操作台之间，约瑟夫弓起背脊，跃跃欲试。趁着队友吸引了大部分火力，他一个箭步冲出掩体，捡起枪支翻滚到操作台后方，子弹伴随着艾比盖尔的惊呼，击中头部上方的显示器，冒出噼里啪啦的火星。

左肩的剧痛让他几乎握不住枪，他咬住下唇，待疼痛减轻后举起枪支对准敌人一击毙命。又一枪，击倒试图绕到侧面偷袭迪恩的警卫。

“后面！”艾比盖尔大喊，等约瑟夫回身已来不及，从菲尔德手中射出的子弹击中约瑟夫的腹部，而他只伤到了菲尔德的大腿。

“乔！”艾比盖尔惊恐的尖叫，也顾不得飞来的子弹，慌张地爬到约瑟夫身旁，用力地按住腹部的伤口，鲜血顷刻间染红了她的双手。“乔！乔！看着我，救命！”

听到艾比盖尔歇斯底里的呼喊，迪恩连忙回头看去，只见约瑟夫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恐惧、愤怒、懊悔犹如一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变种人咆哮着冲向菲尔德，宛如来自地狱的红色恶魔，疯狂而又嗜血，在菲尔德惊恐的眼神中攥住了他的脖子。

“等…”米勒刚要阻止——他的任务是活抓菲尔德，菲尔德的头颅被折断，像个玩偶一般被丢弃在地上。

援军姗姗来迟，短暂的交火后，敌方溃不成军，一个个被击毙或者抱头蹲地。

在交火的过程中，机器意外被电磁脉冲枪击中，萦绕在门上的静电向外炸裂，伴随着嘈杂的电流声和白色烟雾，通道呈现出极不稳定，随时可能爆炸的状态。

约瑟夫挣扎着趴到操作台上，艰难地移动手指敲下一个个字符。

“乔，你别动了。”艾比盖尔泣不成声。

约瑟夫憋住一口气，用尽全力敲下最后一个字符，通道突然迸出一道白色光芒又归于平静。他翻过身体，背靠操作台，虚弱地轻喘。他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滚筒中，眼前的景物天旋地转，逐渐变得模糊，变暗。

埃德蒙也慌张地跑来，脱下衣服压在淌血处，拍打约瑟夫的脸颊让他保持清醒。他不觉得身体痛，但是他又累又困，埃德蒙的声音很吵，他费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深蓝色的眼眸，雾气在眼角凝结成泪珠，滴落在约瑟夫的脸上。

变种人也会哭泣，想看到迪恩更多不为人知的一面，约瑟夫心想。

“走。”约瑟夫对自己说出的话感到意外，他分明希望迪恩留下来。“走啊。”

随即，约瑟夫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木柴在火堆中发出劈里啪啦的爆裂声，鹅毛般的大雪朔朔下落。一杯清茶贴着桌面推到约瑟夫手边，他端起茶放到腿上，茶水的热度透过裤子温暖了冰冷的皮肤。

“越来越冷了啊。”约瑟夫缩了缩脖子。

桌子另一边的男人绕过木桌蹲到约瑟夫膝前，裹住他冻僵的双手，宠溺又温柔地说：“你该回去了。”

约瑟夫感到困惑。“飞船坏了，我们回不去。”

“你能回去。”

“我？我们要一起回去。”约瑟夫将迪恩从地上拉起来，拥入怀中。

迪恩捧住他的面颊，轻声呼唤：“乔，醒来。”

约瑟夫缓缓睁开双眼，艾比盖尔正用毛巾擦拭他的脸颊。见到他醒来，埃德蒙惊喜地冲出病房，一边大喊：“医生，医生。”

约瑟夫蹙了蹙眉，埃德蒙聒噪的声音让他头疼。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又梦到了他和迪恩建造的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