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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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程之殊途，从此以後今天看到路上有人在卖烤鱿鱼，突然想起来那个人很喜欢。以前我不准他吃这样不干不净的廉价东西，他就只好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用眼角偷偷瞄，然後若无其事地走开，边走还边委屈地咽口水。明明一直都是个孩子，却硬是要在我面前装得很男人。我想了想，把车停在路边，过去买了几串，洒很多很多的辣椒和孜燃粉，厚厚盖了一层。他要是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可是我知道他看不到。&ldo;陆先生，你又来了。&rdo;有人对我微笑，面目模糊。我点了点头。&ldo;天天都这麽准时，真是难得。&rdo;我又淡淡点了点头。我从来对人都冷淡，除了对那个人。&ldo;今天突然降温了。&rdo;我进了房间，关上门，&ldo;我把给你买的外套拿过来了，这种样式很适合你，只是不知道颜色你喜不喜欢。&rdo;他没有反应。就像以前偶尔地跟我赌气的时候一样。&ldo;给你买了榴莲……真难闻。&rdo;我喃喃地，&ldo;你怎麽会喜欢吃这种东西，这种味道你闻著不会头晕吗？&rdo;放在车里，光是闻著味道我就几乎把车开上安全岛了。&ldo;还有鱿鱼……真的很不卫生，所以只买这一次，下不为例……&rdo;我把便当盒打开放到床头，&ldo;我放了很多辣，……所以你要是想吃，就赶快起来吧。&rdo;屋子里就一片寂静。床上的他还是安安静静的，不为所动。&ldo;今天不起来的话，以後就没得吃了。&rdo;我的威胁似乎没起什麽作用。叹了口气，我脱下大衣坐到床边，把手放到他脸上：&ldo;你什麽都不吃，会越来越瘦的……好吧，我不催你，……先讲故事吧，讲完了你就起来好不好？&rdo;&ldo;昨天我说到哪里了？&rdo;我用食指轻轻敲了敲额头，&ldo;小洛，是吧？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真是吓了一大跳，他长得和那个女人简直是一模一样。那个女人你记得吧，我前几天说过的，不过我也记不得她的名字，应该是姓柯……我有没跟你说过她的眼睛很像你？都是长长的，单眼皮，大多时候很老实，眼角一吊起来就像只狐狸……不过比狐狸傻一点，你哪有狐狸聪明……&rdo;手指摸过他沈静地闭著的双眼。为什麽你就是不肯睁开眼睛来看看我呢？&ldo;她求我抱她。你知道我不会喜欢女人……可是她的那双眼睛……一看著我，我就想起你的样子。&rdo;&ldo;抱过她我就走了，她一直跟著我，想了各种办法要留住我。她说她怀孕了。&rdo;我停了停，努力回忆那个女人清淡哀戚的面容，&ldo;可我还是走了。她和我有什麽关系，她又不是你。&rdo;&ldo;所以，你也该知道了，小洛是我的孩子。&rdo;我笑了笑，&ldo;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儿子……那种感觉真奇怪……看到他我竟然会觉得心疼，那是我的儿子……他身体里有我的一部分……&rdo;有点词汇匮乏。&ldo;恩，我说不清楚，不过你应该能明白，是吧？&rdo;我对床上那仍然全无反应的家夥投以信任的目光，&ldo;我疼他就像你疼卓文扬一样。我连那块玉给一起给他了。他本来也就是陆家的长孙。不过……&rdo;我笑：&ldo;我还是没告诉他我是他爸爸。当他的叔叔不是很好吗？他那麽信任我，那麽亲近我，他说，要是你是我爸爸就好了，你知道的，那时候我有多满足。&rdo;&ldo;有一天小洛问我公司缺不缺人，他说他有一个叔叔是难得的人才，那个叔叔姓程，名字叫亦辰。&rdo;我又低头去摸摸他冰凉的脸：&ldo;那时候我是什麽样的心情，你能明白吗？&rdo;&ldo;二十年了……我已经不抱希望了，可是你突然又出现在我面前。我想，报复的机会终於来了。从你不见了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在想著要怎麽报复你……我抛弃了一切，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两手空空一文不名地从美国赶回来，可你却不见了……&rdo;我苦笑了一下，回想那时候困兽一样的心情，&ldo;…我等了二十年。&rdo;&ldo;可是看到你的时候，&rdo;我轻轻抱住他的头，&ldo;……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你瘦了，是不是日子过得很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