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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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那个时空里异形的我们六（第1页）

顾念安想到这里的心底滋生物，以及被其追赶的窘迫样，还是好些害怕，但似乎又不全是恐惧，还有那么的一丝期待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恐惧占了上风，摇摇头道“雪妍，找她有办法让我离开这里吗？我想回到来的时空。”来的时空，那是哪里，为何自己要说这样的话？是常常会在脑海里映现的那座与百里海辰对坐的茶楼所在的那个时空吗？

百里海辰读到顾念安身上散出的恐惧，先一愣而后觉得预料之中，心里咯噔一下“你想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吗？”而后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我也是，那个茶楼，我们一起来的地方。

“是吧。”顾念安叹了口气，混乱的思绪，压迫感不受控制地升起“唉，那里也很糟糕。”冰冷的风帘似乎在自她身边一寸以内卷起来，阵阵凉意。她觉得自己继续向那无底深渊坠落，她本不想当人面如此的，可是不知为何，在百里海辰面前，她顾不上那么多。

顾念安蹲下用双手环抱着自己，想象着自己这个样子就像蜷缩在一角“我不喜欢自己，不喜欢这个样子，过去的不堪，抱怨，愤恨，不由自主，逃避，怎么办，如之何？”

百里海辰慢慢靠近顾念安，跟她保持一个拳头的距离对着她蹲下。

顾念安感受到身边的温热，将环绕的手又抱紧了一些，忍着哭腔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这样，影响到你了吧。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就是不由自主的，那些情绪汹涌澎湃而来，我……唉，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拖累，这样的我活着，真是抱歉。”

“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你能帮帮我吗？我们一起回到原来的世界。”百里海辰道“我遇见的人当中，只有你可以。”

“我？”顾念安微微抬头望向百里海辰，她还不敢看向他的眼睛，只一个劲地盯着他的额头，那时候，她感受到他作为一个无意草灵息人的寒意里透着的温热，一向有些忐忑与异性打交道的她却并不觉得恐惧，只少不了一丝紧张，他也是灵息人，他们两个有相似性，同是天涯沦落人，大概便因为如此吧。

“就像现在这样，我能读到你的恐惧，忧伤，无奈，那些波涛汹涌，”百里海辰道“可是，我却不能明白它们的分别，我的心里，几乎没有波澜，就算偶尔有也只向一颗石子击在厚厚的冰层上，原本我也就那样活着感觉也很好。只是异耳的变化会让我生理痛苦，偶然入了微细时空，在紫藤花的花瓣片段里看见了你，看着你的绝望着前行，挣扎着努力，那些不明所以的汹涌澎湃，起初觉得无聊，渐渐地，我这里”他捂着胸口说“有什么怪怪的感觉，我想知道那是什么。在这里，你放心，我一定保护你不被那些可怕的滋生物伤害，你，能帮我体会那些感受吗？”

顾念安静静地听着，百里海辰顿了顿，继续说“无意草，先前在微细时空，有一次我无意间进入过无意草内的世界过，看到过一部分关于无意草的其他灵息人在其他时空的故事，在许许多多个时空里，一次次终让无意草动容的，始终是有多情花。其实，异耳所带来的生理上的痛苦，回到我来的那个红巨星时代的地球，也能想办法改造感知系统或者其他办法缓解症状，我在微细时空这么久，最最想寻求的，是那份动容，而这，只有你能帮我。”

顾念安终于看向他的眼里，不禁抛开许多顾虑，她看见，他眼里的光，像恒星之光那样闪亮，她看见，他眼里的温柔，一份无情里透露出的温柔，费解而无法掩饰。

顾念安深呼吸三次，身边的温热将刚刚的凉意减淡了两分，虽然并不算效果显着，已能给她足够的勇气做出以下决定“好，既然一时半会回不去，不如就在这好好待着。找雪妍是吧？要怎么做，我们仍去医院找她吗？”

“我们得先去趟容若倾和斯初约住的院落找她们。”

“对哦，斯初约也在啊，差点被情绪冲昏了头，忘了还有好朋友也在呢。”顾念安道，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怕什么，只管也只能往前走就是了，横竖还有好朋友在这里呢，也没有那么可怜得孤单啦。

顾念安紧跟着百里海辰，走过无人的街道，穿行人潮涌动的街边，热闹是他们的，顾念安看着光鲜亮丽的他们，边走边想，像自己这样的怪异模样的灵息人，终究只是一个边缘人，落得一身的冷清，即使在人群中亦是如此，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如此，一定要说有点什么不同的话，此刻百里海辰这个同类的存在让她至少觉得这里身边至少还有个同伴，显得自己的怪异稍稍平常些。

“他们，”走在一行街边摊的时候，百里海辰指了指一排道“他们，这些人，跟我们一样，也是来自不同时空的灵息人，在这里也跟我们一样异常之处被常化了。”顾念安留意多看了几眼，那些一个又一个灵息人，倒是一副副从容笑迎的样子，凭她多情花的感受力，她用心感受到他们来自内心的平静安宁，路过一段后，那自信的微笑在她眼前挥之不去，还将在以后的很多个时刻浮现。

“你们来得正好，”容若倾见到两人道“收到求助信息，有些人被困在了上古游戏里的小城，他们出不了城门，而小城里的出口对他们选择性屏蔽了，风无痕被困在里面是正常，其他人不知怎么回事？”

“风无痕，被困在了上古游戏的小城？难怪好几天没见到他。”顾念安喃喃。

“嗯”容若倾点点头“你们俩的角色原主归位了，木晴和程辰辉，有一个提示信息说，得你们俩进入游戏才能破了那些选择性屏蔽的出口。不论有什么事，先把这事解决了吧，他们长期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也不是个事啊。”

顾念安戴上游戏眼镜，双手穿上传感器手套，像往常一样操作，视野里却出现黑屏“进不去，这设备坏了。”换了好几套，还是一样。同样的设备，容若倾试的时候却都是正常的，百里海辰也遇见了相同的情况。

“别试了，他们俩进不去的。”清脆的略带童音的笑声传来，走进来的是雪妍，以及还有跟着进来的紫藤。

此时的雪妍形貌是可爱的，但顾念安一看到她就想到这是自己在这里的童年心底滋生物的化形，又想到此前被追赶的情形，不禁后退了两小步，不小心碰到后面站着的百里海辰。

“别怕，有我在。”百里海辰读到顾念安的恐惧，他虽是无意草，但顾念安的情绪他还是能读到了解八九分的，大概是受多情花的感染吧，他常常这样想。

“他们两人，在这里作为非原生居民标注，刚来还没能很好的融入这个时空，或许，我能帮上忙。”紫藤道。

雪妍闭目，通过光能感知到上古的一些片段，那是灵息人的祖源时期，几秒后睁眼道“噢，短时间内都进不去了，就算紫藤消失时，顾念安也不一定进得去，木晴身上来自上古的遗痕记忆刚刚苏醒，她与风无痕的相遇才刚刚开始，这相吸的力量正在增强阶段，等峰值过去后才有机会进去。”

“这样子。”容若倾若有所思，雪妍来自顾念安的童年阴影，是她过去的深刻，能感知到多情花里关于过去的很多信息，木晴的远古信息在数字时空被重新读取，那定是同为多情花灵息人的木晴的深刻过去，八九不离十，所以，这情形会要多久，那些人若被困得太久，很多人在现实中的物理身体会吃不消的，除了风无痕是连着身体被卷进去，其他人绝大多数应该是普通玩家。“紫藤，你试试，先进去在花苑那里等着，我马上进来跟你一起去看看。”容若倾道“你们三个先去院子里坐会，有什么等会再说。”

“可是……”顾念安还想问什么，被容若倾打断道“有什么等会可以先问问斯初约。”

“好啦，我们去院落吧，走。”雪妍说着先往外走。

院里有一棵挂满星辰的流光树。“今天这树光了耶”雪妍道“平常都黯淡着的，就像恒星光少数，需要积累，啊～或许一颗新星的爆炸死去就是好几颗恒星的新生。”

顾念安听着觉得甚是无厘头的话，却能体会到那同样的心情，她也被这闪着星光的流光树迷住了。但立马，她又被恐惧攫住在一颗星星里，她看见一个作为丈夫的男子回到家后暴力地殴打自己的妻子，与在外面时的彬彬有礼判若两人，而妻子的冤屈无处可伸张，妻子的父母在得知她被打后只叫她忍气吞声。

顾念安倒吸一口气，她直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冷冷地盯着自己，流光树黯淡处，她看见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恐惧，邪魅，或者其他，那是谁的执念，而不承认不愿意面对。那双眼睛，黑暗里盯着自己，令人很害怕。

顾念安倒退两步“我想离开这里，想回家，可是百里海辰他。。。。。。我这样能帮到他什么呢？这里好可怕。”

“斯初约，每年3-4个月的休假，今年的这个假期快结束了吧。”雪妍掐着指头数了数日子。

“念安，”百里海辰不知顾念安看见了什么，见她怔怔地眼里满是恐惧，在这个时空，同一个时空，每个人看到的世界却不尽相同“念安，我是百里海辰。”

此刻，顾念安眼前浮现的是紫藤的样子“作为你的心影化形，我的任务结束了，要消失了，别了。”“为什么？”“我本就来自你的一个解不开的心愿，你对此释怀了，我便不复存在，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可你，你不是你自己吗？活生生的一个生命。”紫藤笑着摇摇头“我很快就会消失的，消失的又不只是我，世间的联系让我们如此，对你来说是见可喜的事情，你的释怀之路即将开始了，你的梦魇终坦然面对汹涌。”“不！”紫藤消失了，顾念安觉得有深深的罪恶感，流光树的星光归于沉寂，她看见了眼前百里海辰的面孔。

“你知道吗？也许你的生是她们的灭，宿命便是如此，紫藤的消失只是开始，木晴会消失，秋欣安或许也会消失。”斯初约走近流光树，打了个哈欠道，夏若俊执意要待在生灵境地，斯初约收到容若倾给自己的电波信息，便先回来了。

“我，待在这里，会让很多消失吗？”顾念安一愣“我该怎么办？是不是，离开这里，回到我原先的生活，就不会有生命因我而消失了？”

“不是的。”斯初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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