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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姐姐,你这两日去了哪里?我与阿凉吃了好多好多好吃的,还给你带了特别特别甜的梨子”可夏举着一枚黄澄澄的小梨子,说是梨子看着更像苹果,圆圆的,小巧可爱,还没我的手掌心大,我伸手接过,刚好口渴,咬了一口,脆甜多汁,瞬间觉得口齿生津,“你在哪里找的这梨子,确实好吃”,可夏自从才艺大赛之后,越的活泼调皮了,明明是十六七的待家大姑娘了,现在反而不如十五岁的柳凉稳重。
“艳姐姐,在一家杂货铺现的,我全部买回来了!”可夏比划着一个大大的圆,我猜想这应该是一个圆簸箕的大小。
又咬了一口,梨子就不剩下多少了,好吃就是小了点,“艳姐姐,你的手怎么起了水泡?”可夏的一声尖叫,玉书云香与柳凉都看了过来,嫩白的掌心里有一颗水泡,食指根上有一颗水泡,明亮的格外显眼。
“唔,没事,去下地了,翻了几锹地,就起了水泡,一会拿针挑了就好!”我把剩下的梨子核丢在旁边的一堆梨核里,走去水盆前净了手,在再坐下时,云香已经点了灯,拿了针线篓过来。
“艳姐姐,你这是翻了几十亩地啊,手都磨泡了!”可夏双眼露出崇拜的目光,狗腿的把一瓶伤递给云香,云香快的挑了水泡,拿布巾盖住挤出里面的水,接了伤药涂了一层,又要拿布包起来,我拒绝了,一个小水泡,哪里用得着包扎。
我推开可夏伸过来的头,把手背到身后,不敢说我没干两铲子的活,只能模糊着说了“五六个人,一下午才翻了四亩多地,翻地哪里有那么容易的。”提起翻地我都头疼,也太难了,我都不想翻剩下的那些了,就把这四亩地再翻一次,就下种子算了。
“啊,翻地这么难啊,那我明日也去帮忙好了。”可夏一脸认真,说的十分坚定。我连忙摇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就她这冒失劲,万一伤着了,地里的收成都不够看伤的药费。
“那就明日让罗甲他们都去帮忙好了,这样总能快一些”可夏说的还挺是办法的,话音一转又是一个样子“我就去给你们端茶送水好了”。
原来去地里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去,只是去了就不可能只老实站在地头送水了,少不了要拿铁锹的。
“你不用想了明日随我去铁匠铺看看,有没有好用的农具”,我赶紧止住了她要说出来的话,省的她再打什么主意。
可夏见我又拒绝了,气鼓鼓的又从盘子里拿起一个梨子,大口啃起来。我看见梨子被一口一口吃掉,总觉得那是在泄对我的不满。等等,脑子里灵光一闪,犁!对啊,没有旋耕机之前,不是都用牛拉犁耙吗?
我起身走到放置笔墨纸砚的地方,拿了一张白纸,铺平准备把犁的样子画下来,刚提起笔,就想起来,我不会用毛笔啊!我看向云香,云香停下磨墨的动作,紧张的看着我,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云香,你会不会画画?”我笑眯眯的看着云香变了脸色,从紧张变成了惊讶,然后快的摇头“我不会画画!”说着就往后退了一步,好像我会打她一样。
我又把目光转向可夏“可夏,你会画画吗?”我对着可夏扬了扬手里的毛笔,可夏摇摇头,我低声叹气,又一个不会的,可夏站起身往外走去,嘴里还嚷着“我去问问谁会!”声音随着人影一起消失了。我只能试着自己画了,印象中的犁,多是看电视看到的,我小时候好像见过,但是没用过。只能照着记忆中的样子画一个大概,再找人慢慢调整。好似一个歪曲的圡字一样,那一点往后延长,是把手,人可以扶着,最底下的一横前段时一个尖尖的三角,破开土层,中间的一横前段向下弯曲,绑上绳子,前方有人或牛施力,这个犁便能前进了。想象的很美好,但是看着要么粗要么细,要么一堆墨点的大作,我直接放毛笔,把纸团成一团丢掉了。
走出房间,到院子里,折了一根花枝,剥掉叶子,又寻了一块平整的土地皮,按着刚刚的样子,一点点慢慢的去画犁的图样。
“怎么了?”梁勇看着蹲在地上和围着站着的几人,放下刚从外面带进来的包裹。
“你会画画吗?”我抬头先问,梁勇指着地上我画的犁,点点头,“这个我会画”。
几个人又忙活着搬了桌子出来,放在旁边,梁勇照着地上画了起来,还挺像的,我又画了一个耙的样子,还有耧,这个耧我只能靠自己的想象,一个四方的盒子盛放种子,下面是三个尖尖的下种子的足,前方是一个圆圆的轮子,同样一个可以绑绳子的地方,后面两个把手。只是看着地上的耧,我自己都觉得不像,梁勇也照葫芦画瓢,画了一个不像的出来。还好犁和耙画的非常成功。我与梁勇讲了哪里要用铁,哪里可以用木料,让梁勇陪我明天先去铁匠铺看看,能不能买到,如果有卖的就太好了,没有就只能找人试着做一次。只是这耧,实在受不了,还是再去找那几个老把式去指点一下,改进一下。
有了犁就能很快翻地,有了耙,就能把土块打碎,有了耧就能快播种。这样我就能在下旬把种子全部种下,进入八月,天就开始凉了,说不定十月就会开始下雪,要赶紧行动才是。心里计划了一下,一百亩地都种些什么时候却忘记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会耕地的牛,用马跑起来,能把人带飞,地只是浅浅的划破一层地皮,根本达不到翻地的效果。俗话说得好,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就是个外行地,啥啥都知道,还是做不好。
从早食过后,就开始准备出门,过了三刻钟了,还没出院子,先是可夏要梳妆,然后是玉书腹痛,好不容易都收拾好了,又现套好的马车那马开始拉肚子了。只能说,今日不宜出门啊,想了想,就决定我与梁勇两个人骑马去,快去快回。
梁勇先跨上马背,又伸手拉我,借着力,踩着马镫,我也爬上了马背。是的,别人潇洒帅气,我恐高,只能磨蹭着爬上去了。我以为没有多高的,原来坐在马背上,不比站在二层楼低多少的,而且这是会动的,四周没有防护的,度还挺快的,真的有点哆嗦了。
梁勇让我往后靠在他的胸膛上,我觉得不好意思,就挺直着背,自己抓紧了马鞍。看他伸出手抓着缰绳,我更加紧张,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马一动,把我摔下去。
感到马跑动了起来,眼前的房屋上下晃动,我觉得我的屁股都离开了马鞍,赶紧加重手指上的力道,紧紧抓住马鞍,等到落下再腾空来回晃动让人有点晕,闭上眼,慢慢让自己适应这个马行进的节奏。好一会,又睁眼看了一下,还没到。
梁勇左手松了缰绳,从我肩下穿过,将我搂在他的怀里,“别怕”,他的下巴放在我的额头旁边,低沉的声音直直的传入耳中。我心里嘀咕,谁怕了,怕扭头乱动,掉下马,也没回答他,还是把上半身往后躺了一些,放松了力道。
从院子到铁匠铺,骑马行了有半刻钟,虽然很晃,但也没晕。
下了马,问了几个人,才在东市的杂货街的街尾看到了两家打铁的铺子。我先看了一下铺子里有的东西,除了我们有的农具,这里还有锄,可以除草,拢沟,用法很多。还有很多菜刀,铁锅,一些柴刀,都是常用的那些。
围着火炉的是两个小厮,满头汗水的用一个大瓢舀起铁水,倒入不同的模具中。烧的极旺的炉子温度太高,还没靠近就觉得热意逼人。一个中年男士,穿着半臂,肩头上搭着一条布巾,手里的大锤子不停的捶打一个红色的铁块,慢把铁块锤扁,过一会又换了一把小锤子,捶打贴片的边缘,看样子是在打菜刀。
看我们等了又一会没走,就把手里的活交给了旁边的一个学徒,他捞起布巾擦了擦汗,又到水盆里洗了把脸,收拾好自己,才走到外面凉爽的地方,问我们要打什么样式的东西。
先拿了图纸与师傅讲了犁和耙,铁匠师傅说很简单,只做犁头与耙齿,一日就能做好。我与梁勇商议一番,做了大小不同的两个尺寸的,各定下来三套,可以分成多组一起翻地,会快一些。铁匠师傅拿了一个木炭在一张草纸上画了几下,就说可以了,明日来取。
梁勇付了定金,又问师傅哪里有做这些东西的木匠,铁匠师傅给指了几家店铺,都是这街上的老店了,让我们去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
本来是想着找不到铁匠铺能做这些,就全部做木的,损坏的会快些,但是也能用。现在铁的部分可以做,剩下的架子就先做木的,会比较快,等这次翻过地之后,再来定做全铁的,这铁既贵又不能随意用,用的多了,还要去府衙登记,也是麻烦。
按着铁匠师傅的指点,寻了两三家木匠铺,就寻到了,一位老师傅,以前做过一次差不多的,那还是他在江南做学徒的时候,给一个大官家的族田里做了几套这些,只做了几个零件,当年还是他师傅组装的,已经好多年没做了,愿意试试看,说是能做成就收钱,做不成不收钱。
放下了图纸,约定了明天这个时候再来,留下来一些定金,虽然说木匠师傅不要钱,但是也不能就不给了。
再次坐上马背,倒是那么紧张了,感受着风吹过头的凉爽,觉得骑马有些好玩了,但是如果选择,我还是愿意坐马车,多安全啊!
回了院子,闲着无事,又收拾东西,带着农具,下地开荒。干一点少一点,总比闲着好。
这次倒是没躲过可夏,还是带上了她,三令五申她不准碰那些农具,只能站在地头看一看,她也答应的爽快,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了,可夏去了,玉书也去出力气,云香在家待着没事,也要去,剩下柳凉,也带着。一行人,又做坐了两辆马车,吃的用的都带了一些,浩浩荡荡的,四匹马陪着,下地去了。
到了地头,看了眼昨天翻的地,已经半干了,这次倒是能用铁锹敲打泥块了,就是这样太慢了,还是等着一起耙地吧!今日权当是带着可夏来玩一圈。看着梁勇与几个小厮卖力干活,我们便去翻找昨日割下来的草丛,有时候能捡到一些野果,有时候还能有几棵酸枣,倒也是没闲着。
半个时辰过去,可夏已经开始想要靠近铁锹了,我只能给她找个事做,让她拿镰刀在旁边的草丛里割出来一块空地,一会好烧火做饭,这么多人,总是要吃喝,带的干粮不够。
可夏得了任务,高兴的取了镰刀去弯腰割草,我让玉书陪着她,顺便看着她,别伤到自己了。
“这个是什么?”罗甲的三叉锹上扎了一个圆鼓鼓的土豆,扬起来给众人看,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是土豆!”我提起裙摆,走了过去,土豆有一个就有一窝,我在罗甲翻起的地方,拿着昨天买的小小锄头挖土,还没挖几下,又出来一个土豆,还有几根根须,顺着又扒出来几个小的土豆。“一会翻地的时候注意点,遇到这个土豆,挖出来堆到一起,明年可以种很多出来。”我叮嘱他们要善待我的土豆种子,这是希望。喊了云香拿个小篮子,把完好的土豆捡起来放进去,拿回马车上,扎烂的,伤了的就一会洗了,做熟吃掉,不能浪费啊!每一口吃的都很珍贵。
“这里也有!”梁勇弯腰从泥里拿出一颗拳头大的土豆,举着喊我,我已经没力气去捡了,从早起到这会,三个时辰,捡了一个半时辰的土豆,腰酸背痛腿抽筋,不想动。这哪里是翻地,分明是偷了谁家的土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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