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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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小安，她是你母亲，她为你做的一切并不能算是牺牲。”

  &1dquo;怎么不算？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为我作出的改变，只会提醒我，我已经成了她的负担。我不想看着她不开心，还勉qiang对我做出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所以我故意表现得不在乎她在不在家，还告诉她，只管去出差。”

  &1dquo;这是你对你母亲的体谅，她出差遇上危险也只是意外，你完全没必要因此责备自己。”

  &1dquo;我尽量想不给他添负担，可是&he11ip;&he11ip;我怎么做都是错的，我明明已经成了所有人的负担，我爸爸不想看到我，我妈妈为我放弃了一大半事业上的追求，你每次都因为想安慰我过来&he11ip;&he11ip;”

  她的眼泪终于一滴滴顺着眼角淌了下来，却没有像过去那样放声痛哭出来，而是紧紧抿住嘴唇，没有出任何声音。高翔将她拉过来，搂住她的肩，让她靠到自己怀里，过了片刻，她将头靠到他的肩上，然而，她的身体依旧是僵硬绷紧的，无法放松下来。

  &1dquo;相信我，小安，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父母肯定是爱你的，只是跟过去的方式也许不一样而已。至于我，不要再特意避开我，我从来没觉得你是一种负担。今天我会留在这里陪你。”

  在高翔的严厉督促下，左思安勉qiang吃了一点儿东西，去卫生间洗澡。过了很久，都不见她出来，考虑到她的身体状态，高翔不免着急，他敲了一下卫生间的门，听不到任何回应，随手推一下门，门一下敞开了。他吃惊地看到，左思安躺在浴缸内，头枕这边远，细长的脖子扭成一个别扭的角度，居然睡着了。卫生间狭小紧凑，浴缸离他不过两米距离，她近乎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他视线里。

  高翔一下僵住，他一直把左思安当成他第一次见到时的那个未曾育却已经怀孕的14岁的瘦小的女孩子，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体仍然纤细，但皮肤柔润，已经具备玲珑曲线的赤1uo少女，他完全没有准备看到这一幕——他几乎马上记起，这竟然是他第二次看到她的身体。

  这时左思安的头向侧边一沉，猛然睁开了眼睛，一下坐直，搅得浴缸内的水&1dquo;哗哗”作响。两人目光碰到一起，高翔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猛然带上门。

  &1dquo;赶紧起来，不要在浴缸里睡觉，会着凉的。”

  左思安在里面细细地答应了一声。

  高翔走上阳台，那里放着两张藤椅和一个小小的茶几，他掏出香烟焦躁地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看着烟雾在面前慢慢散开，融入夜色之中。

  过了一会儿，左思安也走了过来，她穿着印着卡通小熊的两件式睡衣出来，不声不响地伸手从靠墙的小花架内侧拿出了一个烟灰缸，放到茶几上：&1dquo;我妈以前总要我爸爸戒烟，不让他在房间里抽烟。他偶尔烟瘾犯了，就坐这里抽。”

  &1dquo;刚才&he11ip;&he11ip;”

  &1dquo;没事的，卫生间那个锁坏了好久，一碰就开。家里就我和妈妈，所以就忘了修。我没想到我会睡着。”月光之下，她看着他，一双眼睛清澄如水，神qíng平静，&1dquo;放心，我不会误解你的。”

  他的尴尬之qíng消散：&1dquo;那就好，去睡吧。”

  她摇头：&1dquo;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儿，好吗？”

  他拍拍身边的椅子：&1dquo;再坐一会儿就回房间睡觉。这样一直不睡，你会吃不消的。”

  她坐下，脱了拖鞋，将脚放到藤椅上，弓着身子抱紧双膝，下巴搁在膝头上，看着远方：&1dquo;我爸爸说他是读大学时跟寝室同学chuī牛时染上的烟瘾，你呢？”

  他回想了一下：&1dquo;抽第一支烟的时候，比你现在小一些，正读初二——”

  递延给他的那个人正是陈子瑜。此时想到这一点，他内心极度不安，摇摇头，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1dquo;去年去阿里，现我爸没在抽烟了，我问他，他说在高原抽烟是找死，他自从去了阿里，就只好戒了。”

  &1dquo;那倒也是，连老张那个烟鬼都只敢在狮泉河镇抽半根烟。时间过得真快，去阿里已经是一年前的事qíng了。”

  她近乎自语地说：&1dquo;可是有时候时间就像看不见尽头一样慢。我希望天快点亮，抢险搜救也能进展得快一些。”

  &1dquo;我会陪你的，不用害怕。”

  她回头看着他：&1dquo;你不可能一直陪着我。”

  这话来得如此冷静，他一时无言以对，可是她并没有任何抱怨撒娇的意味，手伸过来放在他的手腕上：&1dquo;没事的，现在你在，就很好了。”

  他低头看她纤细的手指：&1dquo;你这么懂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你才好。”

  &1dquo;不用哄我啊，我已经长大了。”

  他有一点儿一样的感喟，微微一笑，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内：&1dquo;对我来讲，你还是一个孩子。对了，那天到底看了《泰坦尼克号》没有？”

  她有些惊讶，又有些不安，收回手，小声说：&1dquo;同学们都在谈论那部电影，我才想去看看。我看若迪姐姐&he11ip;&he11ip;好像不大高兴，不想打扰你们，就换了一家电影院，结果那边只有很晚的场次还有位置。我后来买了张碟回家。”

  &1dquo;以后不要故意躲开我了，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