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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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第1页）

我妻耀扑了个空，他没遇到太宰治，空空如也的办公室只有撒了一地的文件。我妻耀站在还留有太宰治气味的办公室中，视线飞速扫视了一遍，抿紧了唇角。

{太宰先生，跑得好快。}

我妻耀站在太宰治的办公桌前，双指并拢，手指一寸寸摩挲过木质桌面，冰凉的触感冰凉的触感渗透皮肤，刺入骨血，我妻耀敛下眉眼，指尖最后停留在还散发着余温的红色书皮上。

是《完全自杀手册》，太宰治没有带走。

我妻耀很轻的眨了下眼睛，小心翼翼的将手掌覆盖在红色封皮上，感受着一点点散尽的温度，仿佛可以从上面回忆起太宰治掌心的热度一般。等封皮上最后一丝温度也散去，我妻耀才缓缓睁开眼睛，叹了口气，他动作自然的为太宰治将桌面上整理干净，他语气很平淡：“太宰先生一个星期之内的菜单我放在了抽屉里，请务必按照菜单上为太宰先生准备食物，麻烦了。”

一直站在房间角落里的黑西装全身一颤，即使我妻耀的语气很温柔，所使用的言辞也均为敬语，但黑西装还是紧张的屏住呼吸，在对上我妻耀含着笑意的眸子时，浑身上下也依旧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无法抗拒的胆寒让黑西装的声音都有些发抖：“我……我会注意的，我妻大人，还，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妻耀将最后一叠文件发在太宰治最顺手的方向，将鬓角落下的发丝挽在耳后，露出耳垂。黑西装视线不敢乱飘，只一瞬间，看到了上面缀着的锥形耳链，下一瞬，便又隐藏在了粉红发丝之中。我妻耀的声音在黑西装分神的刹那响起：“记得把太宰先生的一言一行都记录下来，整理成报告，唔，电子板的也要一份——”

黑西装的冷汗下雨似的往下掉：“这个，我妻大人，呃……”黑西装支支吾吾，我妻耀嘴角勾着唇角含笑看了黑西装一眼，轻声道：“你尽量就好。”

“如果很困难，就不需要了。”我妻耀笑着安抚黑西装，声音放的更柔：“但我相信木村先生一定会尽你所能的完成，不会让我失望的。”

“请努力一些。”

大门在黑西装面前缓缓合上，他额角的冷汗已经完全浸湿了发丝，寂静的办公室内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回响。好一会儿，卫生间的门被人推开，‘离开’许久的太宰治安静的站在办公室内，一言不发的注视着被我妻耀整理好的的办公桌，因缺少光照，黑暗仿佛某种枷锁，压迫在太宰治身上，让他如同一尊木质雕像。

“那个……”黑西装无法从太宰治晦涩的眸中看出情绪，他被这沉重的气氛压迫，只能僵硬着语气打破沉闷的气氛：“我妻大人……”

“闭嘴。”太宰治终于开口，打断了黑西装未尽的言语。

黑西装识趣的闭上了嘴，反正太宰治本人也在卫生间内，想必都听清楚了，也不需要他的转述。大人物之间的事情，他还是不要参与的比较好。

在我妻大人与太宰大人身边共事，最有用的方法就是装瞎卖哑。

黑西装熟练的把自己变成了一只鹌鹑。

太宰治缓步走到办公桌前，一屁股坐在了旋转椅上，他把手背贴在《完全自杀手册》上，还能感受到我妻耀尚未散掉的余温。神色几度变化，太宰治视线又缓缓挪移到被放在他手侧的文件上，眉头皱了皱，刚要把这一叠文件打翻，动作蓦的一顿。

几乎是下一瞬，太宰治脸上就挂上了诡异的笑，他动作陡然轻快了起来，在黑西装惊骇的注视下，拉开了抽屉，拿出我妻耀口中的菜单，手指顺着纸张的纹路，慢条斯理的将食谱撕毁。不规则的纸条上还能看到我妻耀的字，纷纷扬扬的被太宰治欢呼着洒了满天：“耀君的字太小啦，我看不清——”

“没有用处的废纸当然还是撕掉比较好哦！”太宰治旋转着椅子，将纸条撒了满地，又在黑西装瞳孔地震中，蹦蹦跳跳的走到了黑西装身边，动作自然的为僵硬成石雕的黑西装整理衣领，从黑西装的后脖子上撕下了不足一厘米大小的窃听器：“耀君，拜拜！”

‘咔哒’一声，窃听器被太宰治捏碎。

黑西装面色铁青的看着毁在了太宰治手中的窃听器，他作为太宰治的保镖，被人贴上了窃听器却无知无觉，这让他格外不安。似乎是看出了黑西装的心情，太宰治居然对此轻拿轻放：“嘛，既然是耀君放的窃听器，像你这样的家伙无法察觉也是没办法的啦。”

即使太宰治的话很难听，但黑西装还是因为太宰治言语中的含义松了口气。

他还不放心，试探的问道：“那……食谱……”

太宰治神色淡淡，把被毁掉的窃听器扔给黑西装，语气随意：“不用管。”

黑西装讷讷应下。

就在这时，太宰治扔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太宰治听出来是属于森鸥外的铃声，本就淡淡的神色顿时更加萎靡。

“可恶，森先生把耀君调走之后，又要给我安排一堆无趣的工作了。”

黑西装下意识垂着眼睛，假装自己是个聋子，听不见上司对顶头上司的吐槽。

太宰治不情不愿的接起了电话：“莫西莫西——”

他声音蓦的一顿，手机里森鸥外的声音传出：“太宰君，赖见会派人来谈判了……”

森鸥外语气平常，太宰治却拿着手机，神色莫测，在黑西装不解的注视下，绕着办公室转了好几圈，等太宰治挂断手机通话之后，黑西装骇然的看着太宰治掌心里的一小堆窃听器。小山一样的窃听器堆叠在太宰治摊开的掌心之中，闪烁的光无不意味着这些窃听器都在工作。

这……这也太……

黑西装目瞪口呆的盯着那一叠窃听器，一眼看不去起码二三十个，他都不敢抬头去看太宰治的神色。

“我妻耀。”太宰治没有起伏的轻声念着我妻耀的名字，出乎黑西装意料的，太宰治没有暴怒，反而显得非常平静。只见太宰治反手将那一堆窃听器揣进了口袋里，抬起头，似笑非笑的表情让黑西装全身一激灵，就见太宰治转过身子，朝着无人的方向挥了挥手：“哈喽，能看见吗，耀君。”

黑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