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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樽面无表情,“你说完了?”
夏初七润了润喉咙,摊了下手,把剑丢给他,“完了。现在换你了,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他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拍了下她的脑袋,动作很亲昵,只出口的话,依旧那么令她生恨。
“有。你那诗,作得太烂。哪像什么千年碑文?简直就是一乡下私塾童子的打油之作,鬼才会相信。”
说罢,他扬长而去。
“小奴儿,跟上——”
看着他黑袍下秀挺颀长的身姿,夏初七扯了下身上他的披风,暗自骂咧。
赵贱人,你妹儿的!
她一辈子都没有写过诗,她容易么她?
“蜂虿垂芒,其毒在尾。”
打从在丈人山的禅院里亲眼目睹了赵樽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控制住大局,再气定神闲的气走了东方青玄,又将天道、人道、天机、大局等串在一起进行了那一番完美的演出之后,夏初七心里头便一直在琢磨这个词儿的意思。
那简直就是为赵贱人量身打造的。
拜别了道常老和尚,一行人簇拥着晋王殿下从丈人山下来。
山底下,早已备好了迎接殿下的马车。
昨日山呼海啸般的洪流已经退下去了,可在这个满目疮痍遍地泥浆的地面儿上,停着一辆上了金釉一般的黑漆光鲜马车,还是显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在山下的道路两边儿夹道欢送的老百姓们目光的注视下,作为传闻中晋王殿下“十分宠爱”的小奴儿,夏初七与晋王殿下一同登上了马车,上了回清岗县的泥泞官道。
“你还真不怕人家说你好男风,有龙阳之癖?”
帘子外头,挤满了看热闹和稀奇的百姓。
而她的后头,却是那男人一直没有变化的平淡俊脸。
“无妨。”他答。
夏初七唇角一弯,笑了,“说得可真是实在。您确实无妨,可我有妨啊?爷,想我楚七好端端一个男人……哦,不,好端端一个姑娘,就这么被你给定了型,变成了殿下您的娈童,你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也没有想过要给我点儿补偿。殿下,您觉着这个事儿,对我公平么?”
赵樽定定看她,“不公平。”
一听,夏初七乐呵了,“嘿,还算你有点儿良心,那你说说看要怎么补偿……”
“楚七。”他打断她,眼风一扫,接着补充一句,“世间之事,从来都无公平可言。”
“摆明了欺我?”夏初七眉梢挑得高高。
“正是。爷是你的主子,你是爷的奴才,欺负你天经地义。”赵樽语气淡定,说完也不再看她,只凉凉地阖上眼,懒洋洋往那软垫上一靠,那龙章凤姿的气质,愣是让人从心坎到脚板都能生出寒气儿来。
话虽丑,理却端。
夏初七心知他说得没错。
别说这是皇权至上的封建王朝,便是她先前所处的那个世道,不也是如此么?权与势从来都是一个人可以睥睨众生的利器。尤其权利之巅上的那张镶了金刚钻的宝座,但凡是一个正常男人,甚至有些女人,都想要坐在那上头,感受那万万人之上的威严,写入史书,流传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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