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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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到了医院，先去旁边商店买适合探视病人的礼物。她正在挑选，只听旁边一个熟悉的低沉声音不耐烦地说：&1dquo;好了，别买这些花哨的东西。”

  她抬头一看，曲恒正站在柜台前，旁边一个身材瘦高、留着一头及腰长，穿着白色背心蓝色牛仔短裤的女孩子笑咪咪地回敬他，&1dquo;这是我的心意，你别管。”

  曲恒一转头，也看到了司凌云，&1dquo;你怎么在这里？”

  &1dquo;我买点儿东西看一个受伤的朋友。你呢？”

  那女孩子看上去只二十一、二岁，十分慡朗，抢先说道：&1dquo;我们来看他妈妈。嗨，你好，我叫可可。”

  司凌云清楚记得，昨天曾在曲恒接电话时听到他叫这个名字，&1dquo;你好，我是司凌云。”她问曲恒，&1dquo;你妈妈住院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1dquo;她病了很长时间，已经快好了。”曲恒看上去并不想谈这个话题，对那女孩子说，&1dquo;挑好了没有？”

  &1dquo;就这些吧。老板结帐。”

  曲恒掏出钱包付了帐，那女孩子娇嗔地瞪他，&1dquo;喂，你这个人老是这么大男子主义，自说自话的。”可是显然这不算一个责备，她刚要去拎那堆东西，曲恒已经先一步拿了起来，她对司凌云挥一挥手，&1dquo;再见，我们先走了。”

  司凌云买了鲜花、果篮和各式补品，提得满满一手走进医院，可进到住院部大厅内，满载病人与探视者的电梯在她面前上上下下，她却迟疑了。

  该怎么面对韩启明和守在他旁边的葛倩如？她能做的解释无非就是她没有参与此事，然而她是知qíng人，就算对着警方可以隐瞒这一事实，对着曾经是她男友的受害人，她又怎么能厚起脸皮装做若无其事？

  曲恒从电梯里出来，诧异地看着她，&1dquo;你怎么还在这里转来转去？”

  她沮丧地说：&1dquo;受伤的是我以前的男朋友，我们之间&he11ip;&he11ip;有一点误会。”

  曲恒若有所思，&1dquo;是那个律师吗？”

  &1dquo;你怎么知道？”

  &1dquo;有一次碰到琪琪，她告诉我你在跟一个律师jiao往。不过，”曲恒扬起一道眉毛，&1dquo;以你这个做什么事都要做绝的xing子，不大可能跟人再见也是朋友，居然肯来看前男友？”

  被他一语道破，司凌云好不尴尬，她想，韩启明与葛倩如恐怕更有理由这么想。

  &1dquo;要是实在怕碰前男友的钉子，把礼物jiao给护士送进去就是了，犯不着在这里转圈。”

  &1dquo;谁说我怕了，我这就上去。”

  曲恒好象被她逗乐了，难得地露齿一笑，&1dquo;好，我出去买粥，等回来看你还在不在这里。”

  被曲恒这么一激，司凌云终于下了决心，走进了电梯。

  她很容易便打听到了韩启明的netg位，到了病房门口，一下停住。韩启明躺在靠窗的位置，她不想见的葛倩如并不在病房内，可是netg焦灼的五十来岁的夫妇。韩启明曾经给她看过他的全家福，她马上猜到他父母闻讯赶来了。

  她站了好一会儿，还是一咬牙走了进去。韩启明的母亲先看到她，随即推一下他父亲。她一下意识到，韩启明肯定也将她的照片给父母看过。

  她期期艾艾地说：&1dquo;我&he11ip;&he11ip;来看看启明，他怎么样了？”

  出乎她的意料，韩妈妈马上接过她手里提的东西，亲热地招呼她坐，&1dquo;凌云，你别担心，医生说只要休息得好就会恢复，没什么后遗症的。启明说你出差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司凌云一下有些傻眼了，她准备接受的是怒目横眉、恶语相向，没料到这夫妇两人极其和善，还带着一点儿兴奋。她看向躺着的韩启明，韩启明头上缠满绷带，颧骨上有一块血肿，眼睛里突然流露出一丝恳求，她领会了他的意思。

  &1dquo;叔叔阿姨，对不起，我来晚了。”

  接下来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韩启明突然对他父母说：&1dquo;爸爸、妈妈，有凌云在这里陪我，你们出去吃晚饭吧。”

  他们出去以后，司凌云坐下，看着面目全非的韩启明，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韩启明却扯着嘴角，挣扎出了一个笑，&1dquo;谢谢你没有拆穿我。我没告诉他们你已经跟我分手了，他们还一心等着我带你回家去见他们。”

  &1dquo;你这是何苦，启明。”

  韩启明眼神黯淡，&1dquo;你不会懂的。”

  司凌云想，她不懂的事qíng实在太多。韩启明既不想解释，她也不打算徒劳追问了。

  &1dquo;你挨打这件事，我很抱歉，但是，”她得狠一下心，才能接着说下去，&1dquo;请相信我，并不是我指使的。我会负担你的医药费&he11ip;&he11ip;”

  韩启明恼怒地打断了她，&1dquo;够了，我有医疗保险，所里也给每个律师买了意外伤害保险，我穷归穷，还不至于需要你出这个钱。”

  &1dquo;我不是这个意思。”

  隔了半晌，韩启明重开口，声音平静，&1dquo;如果你真有一点儿歉意，有一件事你可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