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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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谁说要等他们了？”赵澈抬手捏了捏自己泛红的耳垂，神情有些不自在，&1dquo;你过来，这秘密只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注：轻雷隐隐初惊蛰，勃鸠明怒，绿杨风急。——范成大。忆秦娥

  一生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陈寅恪。忆故居

  第二十四章

  许是半晌没听到徐静书起身的响动，赵澈愈不自在，面上那分赧然中藏着点雀跃的神情渐淡下去。

  &1dquo;其实也并非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他讪讪伸手去摸索桌上的茶盏，假装云淡风轻地勾起唇，&1dquo;若你不想听，就算&he11ip;&he11ip;”

  &1dquo;我要听的！”眼眶烫的徐静书猛地扬声，中气十足打断他。

  她这平地一声雷将赵澈被惊得顿住，伸到一半的手尴尬地僵在桌上。

  徐静书惭愧地咬住唇角，不好意思地笑着起身走过去，先将他面前杯盏里已微凉的果茶倒进盛水盘，又拎小壶替他添了热果茶，才将茶盏递进他的掌中。

  忙完这通，她扶着桌沿半蹲在他身侧，谨慎地歪头打量着屏风上两名侍者的身影，瓮声瓮气压着嗓小声问：&1dquo;是什么秘密？”

  郑重其事的软声细语总算缓解了赵澈的尴尬。

  &1dquo;早上换药布时，”他抿了抿逐渐上翘的唇角，长指微拢，让茶盏的温度熨至掌心，轻声低喃，&1dquo;好像见着一点点光了。”

  这两年，随着学识长进与见闻增广，徐静书明白了许多从前不懂的道理。所以，她在须臾之间就理解了为何赵澈对这件事分明雀跃，却要赧然压抑，碍口识羞。

  因为长久以来，为证明自己是个能独当一面、足以让家人亲族信赖依靠的&1dquo;大公子”，他一直在尽量摒弃那些容易让人觉得幼稚、浮躁的言行举止。

  理智上他很清楚，这点进展在旁人看来大约只需欣慰笑笑，再从容如常地静待太医官下次复诊，才算足够沉稳的行径。若为这小事就欢天喜地昭告全家，实在显得孩子气。

  可将近三年眼前一片黑暗，今日乍然有了些微光感，他心中狂喜可想而知。他需要有人分享这份独属于他的隐秘欢喜，并且不会因此觉得他小题大做，不会嘲笑他不够冷静自持。

  徐静书鼻子一酸，忍了好半晌的眼泪终于漫过滚烫的眼眶。

  &1dquo;要好了呢，一定是要好了！”她压着音量，又哭又笑的碎碎声雀跃无比，&1dquo;肯定是今日天气不好，所以才只有一点点光感！等天气好了，大约就能看得更清楚！要接着好好服用那药方，再过&he11ip;&he11ip;唔！”

  先前被杯壁热烫熨帖过的掌心捂住了她的喋喋碎语。

  赵澈没好气地低声轻笑：&1dquo;我都没哭，你倒哭得起劲。”

  话虽如此，可他飞扬的眉梢与唇角，分明都表达着他的欣悦。

  &1dquo;我在帮你哭，”徐静书拉开他的手，胡乱抹去脸上泪痕，破涕为笑，&1dquo;你想哭又怕别人笑话你，我知道的。”

  她很高兴自己能用这些他很想，却不能轻易付诸行动的孩子气方式，替他淋漓尽致地道尽他心底那些隐秘的无措与欢喜。

  她也很高兴，两年以来的这次独处，自己与他之间，依稀又有了点从前的模样。

  这两年里她时常很想念的那个表哥，好像没有走远。

  虽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她觉得，这真好。

  ****

  &1dquo;你个傻兔子。好了，别哭，”赵澈噙笑，难得亲昵地揉了揉她的顶，&1dquo;眼下有点隐患在，这事不适合让别人知道，懂吗？”

  虽不明白&1dquo;隐患”是什么，但徐静书还是使劲点头：&1dquo;懂。这秘密到我为止，除非你同意，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不会坏你事的。”

  她的冰雪聪明让赵澈愣了愣，旋即露出一种介乎&1dquo;慈祥”与&1dquo;欣慰”之间的神情，像个&1dquo;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长者般，满意颔。

  &1dquo;对了，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古怪，”赵澈面色陡转严肃，&1dquo;就凭你这机灵劲儿，到底是哪炷香没烧对，才会连续两年都只拿到乙等&1squo;膏火银’？”

  其实他对这个问题狐疑已久，只是这两年太多事忙，日常关切弟弟妹妹们的功课时也只能将他们唤到一处来问。想着表妹到底大了，脸皮又薄，当着大家的面对这事追根究底多少伤她自尊，话到嘴边又一次次忍下。

  按说能在明正书院拿到乙等&1dquo;膏火银”并不差，毕竟府中有个学了三年后交六门白卷的赵荞，相比之下徐静书都快好到天边儿去了。

  可她当初在万卷楼时，分明就展现出了惊人天分，连段玉山都啧啧称奇，还拿她与昔年神童段微生相提并论。旁的科目不提，就凭她过目不忘的记性，至少律、书两门就绝不该拿乙等&1dquo;膏火银”，毕竟她们这届八十人里并没有天资群到足以力压群雄的学子。

  一开始她在入学考只排第六十八，他与段玉山还琢磨着是不是小家伙初次应考没经验，怯场之下才失手。哪知接下来这两年，她在书院的所有考绩始终在中不溜丢的排名，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1dquo;是不是进书院后为着什么事分神了，没有在万卷楼时踏实用功？”赵澈轻蹙眉心，按在她头顶的手徐缓滑下，摸到她的耳朵尖后便轻轻揪住，语气倒是不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