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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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正午时分秦熠明才款款步入偏院，三个下人倒是早早换上了干净衣服在院里候着了。

  秦熠明进了屋饭菜才一一上来……最后一道黄焖鸡腾腾的冒着热气被端上来后，悠悠使了个眼色给左左，二人就要退出去了。

  “过来。”秦熠明摘下腰带上的两个小玉坠，递给那二人，“拿去，赏你们的，伺候好你们公子，以后有的是好处。”

  玉笙看着左左悠悠低着头退出去的样子，心道自己可真像那大户人家争宠的妾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这俩小丫头多可爱也不能算是鸡犬。

  “爷怎么只赏两个丫头，人小石头可是天天盼着你来的。”

  秦熠明拿起筷子夹了热菜给玉笙，“进来的时候给过了，这小石头现今可还听话？你可还要他伺候？”

  玉笙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吃了，嘴里嚼的东西咽下去就急着说：“要！不听话我也要给他训听话喽，总会听话的。”

  秦熠明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沉吟了片刻低声道：“嗯，没错……总会听话的。”

  正吃菜的玉笙好像没听到似的，一个劲的埋头吃饭，他平日里起得晚，午膳向来都是和早膳连着，吃的很早，今天为了等秦熠明也觉得饿透了。

  “你慢点儿吃，多少天没吃饭了？”秦熠明一边给他夹菜一边说，倒也顾不上自己多吃几口了。

  “你也吃……我等你等的都饿了，你来的太晚了！”说着，玉笙便也给秦熠明夹了一筷子。

  秦熠明从前从不吃别人的筷子夹来的东西，今日看着玉笙鼓鼓囊囊塞了满嘴的东西，似是藏粮食的小仓鼠。看着这小仓鼠有滋有味的吃着，自己食欲也上来了，倒也顾不得吃的是不是别人夹来的菜了。

  玉笙揉着肚皮满足的倚在他的小卧榻上，看着一旁坐着喝茶的秦熠明，突然开口问：“你那未过门的妻子呢？你放她一个人用膳？”

  秦熠明一口茶呛的差点背过去，“什么未过门的妻子？！又是哪个胡说叫你听了去！”

  玉笙已然在他呛着的时候跳起来给他拍背了，听到他这么呵斥脾气也上来了，不干了！甩手又坐回他的小卧榻上坐着了。

  “你吵我干什么啊？那吴小姐不就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吗？这府里那么大动静我能不知道？”

  秦熠明怔了一下，他看着玉笙蹙着的眉毛和撅着的嘴巴，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说话。

  玉笙见他不说话，更觉得是他心虚了，叹了口气，自以为语重心长的说：“秦少爷，你总要成家的，你都弱冠了。在偏院养个花月的妓子，可实在不是好听的……你这会子让我走，我不声张，你也不声张，这事情就压下去了，你秦少爷以后还是皎如玉树临风前的好人儿，你看成不？”

  秦熠明走到玉笙面前站住，他背对门，逆着光，玉笙突然觉得秦熠明比从前更魁梧奇伟些。

  “笙儿，你当我是那没心的人了？”他的语气里含了哀伤的意味。

  “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秦熠明的嘴堵住了。秦熠明刚喝了热茶，舌尖温热还带着茶香，玉笙觉得自己神思缥缈，但很快他找回了一丝清明，一把推开了秦熠明。

  秦熠明不解：“笙儿？”

  “爷，我不知你究竟要什么，这么许久我都不知道。”玉笙说着红了眼眶。

  秦熠明眸光微闪，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来。

  玉笙听不见回音，偏着头不看秦熠明，说：“饭也吃了，你走吧。”

  两日后，吴老爷回到秦府，不知秦熠明和他在正厅说了些什么，吴老爷带着女儿和一众下人踏上了回程。走时吴老爷脸色很差，吴珍珠拉着父亲的手不断安慰着什么，秦熠明也没有去送，只是派了秦茂去安排……可以说是不欢而散了。

  吴老爷走后，偏院来了一拨下人，他们搬来了各种好玩意儿，也不说什么，只是问：“这些东西放哪里？”。

  小石头忙前忙后的安排那些东西的置处，颇有一副娶正房夫人的架势。左左悠悠在院子里瞅见这一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少爷这又是玩什么花样。

  玉笙听到院里闹闹哄哄的，午觉也睡不成了，起身还想着许久没有逗逗小石头了，出了门便看见这副场景，觉得可能是自己打开门的方式不对。

  悠悠见他醒了，立马拉着左左快步到他身边，“公子，把你吵醒了？我叫他们小声些，你再睡会儿？”左左也附和着点点头。

  “不睡了不睡了，这干嘛呢？”玉笙的眼神还随着院里的人飘来飘去的。

  听悠悠说了大概，玉笙更不理解了，“这秦熠明什么意思啊？”

  “讨你欢心的意思啊。”

  虽未看见人，但这声音院里每个人都认得。

  只见偏院门口闪出了一袭蓝袍，秦熠明头戴白玉冠，手持一把打开了的折扇。正午日光盛，他半阖双目，撑了折扇在额上挡光，唇角在阴影下勾起。折扇上的流苏吊坠垂在他的手背上，又缓缓滑下，那模样……煞是好看。

  等玉笙从这美景中移回思绪，秦熠明已然站到了他面前。

  秦熠明轻合上折扇，目不转睛的看着玉笙，手却伸到一边把折扇递给了旁边跟着的下人。

  “笙儿，这些东西你可喜欢？”秦熠明眨了眨眼睛，笑容更深……也更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