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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欢咽下猪耳,也不顾双手流油就一边一个揽住了张辽和王明的肩头。
“你们把阵亡兄弟的家籍都给我,我让人送钱送粮去,兄弟们为国捐躯,不能苦了他们的家人,明日一早我们再去送他们一程。”叶欢把声音压的很低。
“悦之想的周到。”王明轻声道。
“悦之,如此你岂不是?”张辽却不知上次大战之后叶欢便是如此。
“我家大业大的,这点不算什么,多了我管不过来,跟着我的一定要管。”
“叶队长,中郎让你睡醒了就去帅帐。”
“哦,马上就来,大家吃好喝好,公义,鸡腿再给我一个。”叶欢说完啃着鸡腿就走。
“富贵,哦不,文远,悦之就是这样,以后我们兄弟一处杀敌。”王明摇头笑道。
到了帅帐之前,叶欢整整衣衫擦了擦嘴:“叶欢求见中郎。”
“进来。”卢植的声音传出。
叶欢进帐就见中郎坐在案前,右手拿着书卷正在观看,亲兵对他微微一笑出帐去了。
“哎,欢原以为我爹看书的姿势最好看,如今观之叔父也不输之。”叶欢自来熟的到了茶水案前,一阵忙碌后又端着两杯香茶放到案上,口中叹道。
“悦之你少要吹捧老夫。”卢植说话时目光依旧留在书上,看也不看叶欢一眼。
“中郎,你是三军之帅,众望所托,深夜了,还是早点安歇。”
卢植微微摇头,放下书卷拿起茶水喝了一口,这才看着叶欢道:“悦之今日率众突袭,擒杀乌桓左骑督呼延硕,威风的很呐。”
“运气,运气,都是叔父运筹帷幄,要不小侄哪儿敢?我现在想着还有点后怕呢。”叶欢嘴上说是后怕,可看他的表情又哪儿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哦,那若依悦之,今日之功老夫该如何赏之?”
“在公中郎三军之帅,在私叔父是尊长,您说了算。”叶欢自顾自的端起了茶水。
“那你先给老夫说说,如何运筹帷幄了?”卢植目视叶欢,眼中有考量之意。
叶欢闻言收起笑脸,坐直身体正色道:“当日林校尉给欢送来地图,欢苦思良久,觉得中郎是想战决,毕其功于一役,可如此颇为行险,却又不似中郎一贯。”
“如何战决?险又在何处?”
“中郎若想,二十万大军当不难调集,并州刘刺史善于治政,这几年风调雨顺民生安定,也足以支撑的起,中郎却只起马步军十二万,岂不是要给乌桓正面相抗的机会?”
“兵家之事,出奇必有险,乌桓善战,我军虽有优势但稍有不慎亦可能遭遇败局。”
卢植微微颔,叶欢果然聪明,从兵力上就能推测出自己大致心意。
“悦之心中,老夫此举若何?”
“一开始欢有些想不通,但中郎为我大汉名将,心思不是欢可以揣测。但当日到达战场之后却是忽有所得,此战功在战阵,这利却在朝堂,是以叔父才会行险。”
卢植闻言面色一沉:“叶悦之你休要在老夫面前信口雌黄,今日若是说不清楚,老夫可要治你动摇军心之罪,前面的五十军棍二罪并罚。”
见中郎作色,叶欢依旧不慌不忙,摇摇头长叹道:“欢在家中,常见父亲读书之时长吁短叹,面有忧愁。如今朝中宦臣当道,内戚逞凶,二者勾心斗角令的朝政不清,智能之士不得重用,阿谀小人却春风得意,父亲实是处江湖之远而忧其民。”
“处江湖之远而忧其民?此定是伯卿兄之言,兄长胸怀,令人敬佩。”卢植正色道。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叔父与父亲岂不是同路人?”
中郎更是颔,可随即反应过来:“悦之不要跑题,且细细言之。”
“前年江夏叛乱,去岁江东民变,政令不清,治政不明,民不聊生,长此以往便是天怒人怨!但欲要定朝,当先定边,欢小儿之见,叔父此来就是要先定边患。”
“哼,小儿之见,你这小儿之见却比那些尸位素餐之辈高明的多。”卢植叹道。
“纯以军论,我军当居厚势,堂堂之阵压进,令其游击亦无功。但中郎心系朝堂,安定边患才能全力以赴,故此番出奇行险,非纯在兵家。”
“伯卿兄教子有方,悦之小小年纪却已有如此眼光。那你再给老夫说说,五马原一战之后又该如何安定边患?”卢植由衷赞了一句又问道。
“中郎,是你让我说的,欢若是惹得中郎不开心,您可别动军法。”叶欢笑道。
“少要嬉皮笑脸,快给老夫说。”中郎吹了吹胡子。
“若依欢,莫若四字,以战促和。”
“以战促和?此四字何解?”卢植双目精光一闪。
“中郎,观我大汉对异族,强盛时以军伐之,弱势时以亲和之,却皆不如以一视之。”
“以军伐之有何错?悦之岂不见当日卫霍北击匈奴,如今他们再难成气候?”
“卫霍前辈皆是一代名将,战功彪炳令人钦佩。可其时我大汉经文景之治,国力强盛,更无内忧,似此才能将匈奴打得一蹶不振,但今日时事,中郎比欢更为清楚。”
“那以亲和之又有何错?”卢植听的心中赞赏,面上并不显现。
“这更不靠谱了,偶尔为之还能归为战略,经常为之便是长敌志气。拓跋平、蹋顿、于夫罗、忽酌泉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干的得寸进尺之事还少吗?”叶欢声音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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