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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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节 狐仙送子（第7页）

女尸们把棺材放了下来，道士也出现了。

我完全不敢出声，趴在灌木丛中，偷听他跟那个红衣狐仙的对话。

红衣狐仙说话的声音很尖很细，像是狐狸的叫声，在夜晚显得很诡异，我完全听不懂。

我只能根据那个道士说的话，来判断他们究竟在交谈些什么。

道士说：「没有几天了，等事成之后，我就能借着这女婴的身份出生，还有他们家另外一个女娃儿，你不是经常抱怨尸体不好用，没几天都坏了吗？这回给你带个活生生的回来，红线我已经给她绑上了，等我回去，就让那老不死的跟那痨病鬼，把那女娃给你送来。」

红衣狐仙的手在道士的胸口点了一下，更像是撒娇的娇嗔。

这时，牵在她手中的婴儿突然扑上来，出模糊的哭声，撕掉了道士的一条裤腿。

道士一脚把我妹妹踢开了。

可妹妹还是挣扎的厉害，那红衣狐仙用力拽，都差点没拽住。

最后，狐仙从棺材里拿出一个酒坛子，把血肉模糊的妹妹塞进了里面。

她端起一个碗，往酒坛里倒了一碗羊奶，才让里面的女婴渐渐地安静下来。

道士叹了口气，还哼了一声：「以前杀得女婴，也没见有这反应！还是那老不死的和那痨病鬼对她太狠了，她死前受了不少折磨，怨气这么重，连我都化解不了。」

「不过也没法子，想顶替她在生死簿上蒙混过去，就只能留着她的魂，不能放她去地府。」

月光下，道士被妹妹撕扯下来的裤腿，露出了他的腿。

我注意到，道士的腿，居然是用黄纸和麻绳扎的，他根本不是个人！

看到这里，我明白了——

这道士早就已经死了，他会点术法，所以用黄纸和麻绳，给自己做了个身体，把自己的鬼魂锁在里面，为了避免自己被鬼差抓走，所以，他想借我妹妹的命格，瞒过鬼差的眼睛。

怪不得他说，做法七七四十九天以后，就能让纸扎人生个儿子出来。

那生出来的，根本不是我弟弟，而是道士自己！

红衣狐仙缠着道士温存，道士受不了了，爬进棺材里跟她办事。

我看了眼被狐仙丢在棺材底下的酒坛子，以及被红线牵着，只能给狐仙当抬棺人的娘，咬了咬牙，慢慢地从松树林里退了出来。

第二天傍晚，道士才回来，他说自己跟狐仙已经商量好了。

狐仙还愿意给我们家送儿子，但前提是——

我要嫁给狐仙的儿子当媳妇。

我爹跟奶奶有些犹豫，毕竟在他们眼里，我象征着一大笔彩礼。

他们还指望着等弟弟出生，把我嫁出去，给弟弟换钱回来，养大他们的宝贝男娃呢！

这一下……

最终，奶奶咬牙答应了。

我爹拉了拉奶奶的袖子，压低声音：「可咱们前两天不是要把招娣嫁给老吴家儿子……」

隔壁村老吴家的儿子是个傻子，三十多岁都没娶妻生子。

他们家早就盯上我了，还想花大价钱，等我成年时，就把我娶回家当媳妇。

但我娘活着的时候，死活拦着不肯，为此，还挨了几顿我爹和奶奶的毒打。

奶奶权衡了一下，最终咬牙：「嫁！把招娣嫁给狐仙儿子！」

她还瞪了我爹一眼，问：「是钱重要，还是儿子重要？招娣能跟狐仙攀亲戚，咱们家以后就是有仙人庇护的呢！何愁没有钱花？兴许狐仙一高兴，还能多给你送几个大胖儿子呢！」

1o

大约觉得我以后就是狐仙媳妇了，那天晚上，奶奶和我爹对我特别好。

他们第一次允许我上桌吃饭，还不停地给我夹菜，笑得一脸谄媚的样子。

我故意把筷子碰掉了，趁着低下身捡筷子的时机，又往道士腿上看了一眼。

昨晚我看的没有错，这道士的腿就是用黄纸扎的。

他说狐仙要娶我当儿媳妇也是假的，根本是想把我变成狐仙的奴隶供她使唤。

我捡起筷子，掩饰着内心的惊慌和害怕，重新回到饭桌上吃饭。

我咬着筷子，小心翼翼地向奶奶问：「我就快要嫁出去了，能不能去我姥姥家一趟？」

奶奶翻着白眼骂我：「你不是就想男人吗？现在能嫁出去了，不是挺高兴？你那个鬼娘都已经死了，还回去有啥用？在狐仙来接你之前，老老实实地在家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我姥姥家也没啥人了，仅剩的那些亲戚，关系也比较远。

以前奶奶每次欺负我娘，姥姥家来人理论，都要被奶奶骂得狗血淋头，奶奶甚至能嚣张到，追到人家村口，堵着人家的门叫骂，渐渐地，姥姥那边就没人跟我们来往了。

我娘死后，奶奶都不许我爹去姥姥家报丧。

我其实并不是想回姥姥家探亲，而是想找王婆子商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