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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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节 配阴子（第10页）

我仗着自己年纪大，每次看见阿辉身上带了伤就会去找他们算账。

久而久之也没人敢欺负他了。

阿辉也因此把我当成了英雄。

我也很喜欢这个小跟屁虫，但听他叫我「招弟姐姐」的时候心里总堵的慌。

所以我告诉他我真正的名字，诗语。

他听见后默念了很久，「诗语…诗语…」

「真好听。」

我还是第一次被夸名字好听，不好意思地拍了他一下。

那本来只是玩闹的力度，结果他吃痛地叫出了声。

我愣住，赶忙扒开他衣服看。

全都是很深很深的鞭痕。

愤怒几乎让我不能自制，我咬牙切齿地问他，「谁干的，是张家小胖不？我这就收拾他去。」

可阿辉拦住了我，他摇摇头说不是小胖。

可我再问他也不说，最后是我死死盯着他好久，他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是我爸爸打的…」

我一下子没了脾气。

因为那是大人，还是小孩的我们哪有能力去反抗呢。

我心痛地把阿辉抱进了怀里，我以为他和我不一样，至少不会挨家里人的打。

但心碎的是，他竟和我这么相似。

被血缘折磨的无路可走。

我什么都做不到，只能默默地抱着他。

可他却很喜欢我这无力的拥抱。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他第一个赶来跟我庆祝。

「诗语，你一定要过的好好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全都是真实的喜悦与祝福。

但我也注意到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了。

阿辉有个哥哥，那个哥哥带他回家的时候我和他见过面。

他烧伤的半张脸如此可怖，那双猥琐的眼睛在看见我的时候亮了起来。

我皱起眉往后退了退，而阿辉赶忙拉着他哥哥离开了。

我想过要不要趁着我离开村里去上大学，把阿辉也带着离开。

我把这个主意告诉他的时候，他愣了好久，但最后还是苦涩地笑了。

「这样是不行的…」

「你要好好去走你的路，不要担心我，我会很快赶上你的。」

说这话的阿辉，比我还要成熟的像个大人。

后来在我离开村子的前一晚，雨下的很大。

我永远记得那个凄凉的雨夜，淅沥沥的雨落在田野里，风在肆意地哀嚎。

我一个人缩在家门口，因为偷吃了弟弟的荷包蛋被赶了出来。

在漫长的雨夜里，我一滴滴地数着落在身上的雨水，然后用手指一点点抹平。

然后在遥远的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踉踉跄跄地出现了。

是阿辉。

我怔愣着，他连伞都没打，浑身湿掉。

而更为让我惊讶的是他身上那些伤痕，他简直被打成了一个血人，瓢泼大雨也不能洗刷净身上那些血液。

他一瘸一拐地向我走来。

我立刻冲进了雨里抱住了他。

「怎么了！谁这么打的你…」

其实我早知道答案了，但还是颤抖着声问他。

阿辉将脸贴在我的胸膛前，安心般地叹出一口气。

他笑了起来，「诗语，我终于反抗了他们。」

「哥哥威胁我，让我把你叫到树林里去…我没同意，他就把我私藏的东西都给爸妈看了。」

「然后，我对他们说，我就是喜欢这些漂亮的东西，我就是个变态，我不需要他们都认同，我也愿意不当他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