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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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节 小莲（第6页）

我哥把衣裳脱下来，套在了一个纸童子的身上，扔进了棺材，和小莲躺在一处。

二爷爷举着火把绕着棺木走了三圈，口中一直念着奇怪的咒语。

终于，火把塞进了棺材下堆放的柴垛，火势瞬间旺了起来，将棺材全部吞没。

我们都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件事终于结束了。

这时棺材突然炸响了三声，声音震得让人心慌。

我们一齐躲到了二爷爷身后，他看起来面色不大自然，等到棺材烧成了灰烬，再没有什么别的动静，他才安慰我们没事了。

小莲的骨灰被装进瓦罐封了符纸，要被埋在村东头最大的槐树底下。

他们都嫌晦气，又把这事推给我来做。

我出了门，看见邵云生窝在一个角落，走过去才看见他流了满脸的眼泪。

我贴心的给他递了张帕子。

「云生哥，你想见见小莲吗？她就在这。」

说着，我拍了拍瓦罐充当的骨灰坛。

奇怪的是邵云生突然变了脸色，一个劲儿往后躲着。

「不、不用了，你快去把她安葬了吧。」

我不明白，他不是很爱小莲吗，为什么现在怕成这个样子。

天黑了，晚上没有再传来什么奇怪的声音，也没有什么东西来撞门了。

这三天我们都没怎么睡，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回房间休息了。

可是第二天，睡醒的我闻到了院子里传来浓重的血腥气。

我哥也死了。

4

我娘被我一声尖叫吓得跑过来。

看清眼前的一幕，她一屁股瘫倒在地，紧跟着就晕了过去。

我哥的身上被绑上了绳子，双膝跪在地上，两手反剪身后，十根手指十分脚趾被整整齐齐码放在一边，额头触地面孔朝下，流了一地的血，像是都流干了。

这是在赎罪的姿势。

我壮着胆子推了推，他失去平衡倒在地上，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他的两只眼睛只剩下了血窟窿，鼻子耳朵被削去了，舌头也没了。

我腿软手抖，没空管我娘，强撑着力气跑出门叫人。

等到我娘醒过来，二爷爷已经把我哥的尸整理好了。

她想起来我哥死前的惨状，捶胸哀嚎哭叫不止。

二爷爷想安慰安慰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你个天杀的老匹夫！肯定是你动了手脚，你想把我儿害死抢翡翠，我杀了你！」

我娘做惯了农活儿，手上的力气很大，我二爷爷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她推开。

「国栋他娘，你疯了吧你！」

「肯定是你，要不是你动手脚，那个死婆娘怎么会回来害得了我的儿，是你骗了我！」

我娘嚎哭着捶打胸口，闹得半个村子都听得见。

二爷爷气的胡子都在抖。

「你个疯婆子，还不是你儿子造的孽，现在做了法事都送不走人家，你们就在家里等死吧！」

二爷爷拂袖而去，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哥死得这么惨，二爷爷的法子一点用都起作用，现在就是求他留下来也没用。

彩云死了，我哥死了，下一个会是我娘，还是我？

不，二爷爷说了，冤有头债有主，是彩云勾搭的她男人，是我哥下的死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哥就是我娘的命，她一走，我娘便什么也不顾了。

她请了最好的丧葬班子，摆了灵堂，请了僧人，雇了唢呐队，把家里最后一点钱也都给花完了。

家里本来就不安生，我怕这么大的动静更招引来脏东西，于是劝着我娘消停些。

我娘反手给我了一个耳光。

「你亲哥都要走了还不能风风光光的吗！？死的怎么就不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