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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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海盗们的困惑（第1页）

午后的阳光明媚而不刺眼，使得海龟岛四周的海面惊人的清澈，甚至站在水面上，也能看见五十米深的海底下繁盛的珊瑚礁与色彩缤纷的鱼群。

深潜海盗团的头领普斯克静静地浮在水中，脑袋露出水面的他用那双凸起的大眼珠子注视着远处那道狭窄的河道，河道的尽头是沙滩和椰树林，而此行的目标——那艘满载魔晶石的海精灵军舰就停靠在那里。

他的身旁是同样眺望着海龟岛的克莱努斯，过一百五十名名换上了金属武器的鱼人海盗和十条三米多长的魔鲨，蜇伏在他们俩下方的珊瑚礁上，等待着一个进攻的命令。

可是看着河道两侧那高耸陡峭的海崖，多年在海盗生涯中养成的直觉让普斯克嗅到了一丝陷阱的味道，导致他一直按兵不动。

这时，几十名鱼人海盗从另一个方向游了过来，为的分队长来到头领面前报告道：“头儿，咱们绕了这岛好几圈了，连尖耳朵的半个屁股都没看见，也没找到路……。”

“啪！”脑袋上埃了一棒子的分队子直挺挺的往下方的珊瑚礁沉了下去。

“没脑子的臭藤壶！找不着别的水路就不能从6地上走过去看看？”普斯克骂道，当然他也不是真要叫手下上进入陌生的6地探索，只是维护自己的威权。

侦察回来的几十个海盗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真的走上6地去看看。鱼人族和其他海族相似，哪怕可以两栖活动，但在6地上他们的机动力将大打折扣，谁要能有水里时的一半灵活，那家伙绝对称得上身手敏捷，而且他们的感官系统在离水后也会被削弱，尽管未至于变成睁眼瞎和聋子的地步，不过一旦受到突然袭击，往往难以及时反应过来。

“看来只能从这里进去了。头领，你在担心什么呢？”克莱努斯萨满突然讪笑起来，为那几十个海盗解了围。

“你说呢？那内湾我嗅到了陷阱的味道。”普斯克右侧的眼珠子一转，瞪了大萨满一眼，然后对那些侦察归来的海盗吩咐道：“滚去叫第二分队的弟兄进去探探路。”

“咱们这就滚，头儿。”海盗们顿时如蒙大赦，连忙扶住已经昏过去的分队长，下潜到珊瑚礁那里。

很快的，十名的鱼人海盗离开了大部队，迅游向河道。作为经验老道的尖兵，他们分成两批同时前进，一半游到几乎露出水平的高度，注意着海崖以及水面上的动静，并且利用高度俯看着海底，为行走在海底的另一半同伴提供预警。而走在海底的鱼人则小心翼翼地翻过每一块礁石，每一簇海藻和珊瑚，检查泥沙着里是否藏有敌人的伏兵。要知道海精灵在水中的灵活性不如鱼人，但同样是强大的敌人，谨慎一点有助长命百岁。

这样接近地毯式搜查的侦察无疑严重拖慢了鱼人海盗的前进度，侦察小队摸到军舰扔进海底的船锚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望着微微倾侧的军舰以及上面一片凌乱的甲板，海盗们顿时露出疑惑的表情，海精灵弃船逃跑了？

“你、你、你、还有你，带上骨哨，到那片林子里看看有没有尖耳朵躲着。”领队的小队长随便指派几个手下，然后抓起已经泛起锈迹的锚链往着军舰上攀爬：“其他弟兄跟我上船。”

尽管对走上6地还要深入危险又陌生（相对于鱼人而言）的树林感觉到畏惧，但被点名的四名海盗组成一个背靠背的小型方阵，硬着头皮走上沙滩，朝着椰树林迈进，其中拿着骨哨的那个海盗更是把这个能够在6地与海中都能吹响的特制乐器，塞进嘴里咬着，生怕一有风吹草动就马上吹响它。

普斯克和克莱努斯两人就这样浮在外海的水面，看着那六个探路的老海盗登上军舰，然后消失在甲板底下。稍过片刻，军舰内传来了鱼人惊喜的尖叫声，紧接着一个背着大麻袋的老海盗慌不择路地钻出船舱，然后从甲板上纵身跳下，扑咚一声跃进水里朝着外海这边没命地游回来。

“尖耳朵果然给咱们留了一手，呵，不过他们没招了，最后还是得死。”普斯克咧嘴笑道。要是押送的海精灵想要弃船逃离，随便找个地方把船一扔就行了，何必把船开到海龟岛，还故意开进这种易守难攻的内湾里。

“深潜海盗团，买卖要开张啦。”伴随着头领的一声令下，早已休息到不耐烦的两百多海盗纷纷从珊瑚礁上跃起，连同他们驯养的魔鲨，排成菱形的战斗阵型，只等普斯克头领挥下手臂就往内湾里冲去。

可进攻的命令还没下达，那个逃回来的探路海盗就远远地大喊道：“头儿、头儿，这次咱们了，一整船闪闪光的石头，还有好多金属武器……”

这一喊愣是让普斯克抬起的手臂生生僵住：“什么？你们没受到袭击？”

“袭击？没有啊，咱们找到了很多好东西，才忍不住欢呼起来。”回来的海盗把背着的麻袋解下来，递到普斯克面前打开了口袋，顿时一阵炫目的五彩光芒从袋口射出，照得普斯克抬起手挡在脸前并把头偏向一旁，毕竟鱼人没有眼睑这个器官。

普斯克鱼唇一抿，感觉此事不简单：“除了战利品，有找到尖耳朵们的踪迹吗？”

“没有啊，从船内的东西来看，那些尖耳朵走得很匆忙，落下了很多好东西，恐怕所有人合力都不能一次搬个干净呢。”鱼人海盗手舞足蹈地说着。

“头领，你的担心好像有点多余呢。”克莱努斯语气讥讽地吹出一个气泡。

一巴掌把令自己被打脸的那个手下扇飞出去后，普斯克没好气地回应道：“哼，在战场上谨慎总没错，对手可是神之次子。”

“是啊，神之次子。”大萨满点了点头，以细数辉煌往事般怀念的口吻讥讽道：“被尤达帝国打得失地丢土的神之次子，被人族、兽族压得只能在躲绿茵林海里不敢出来的神之次子，不得不分出分支种族进入地底世界与矮人抢地盘的神之次子……真是父神了不起的造物啊。”

神之次子乃是精灵所有分支亚种共同拥有的自称，精灵族神学者写的《创世纪》一书说万神之王父神创造这个世界的时候，第一批被创造出来的智慧种族是黑翼、白羽和彩鳞，也就是所谓的地狱族、天堂族和龙族，后来他们为争夺世界的霸权打了一场旷世大战，互相毁灭了对方，只剩龙族幸存下来。可龙放的生育能力又糟糕到难以撑起一个新文明。

于是父神往萨尔拉夫这个世界投放到第二批智慧种族，将文明之种播洒到开来，这些智慧种族便是精灵，也就是精灵们自称神之次子的由来。

然而，斗转星移，时光流逝。越来越多的生物经过诸神的改造后获得了智慧，成为了新的智慧种族，甚至出现了人族这样自己在上万年的演化中突然变得“机智”起来，继而变成智慧种族的原生种族。这些后来者在残酷的物种竞争中，不断蚕食精灵族的势力范围和挤压他们的生存机间。时至今日，神之次子这个高贵而荣耀的头衔，却成为了一个极其打脸的称呼。

“别灰心丧气，神之次子，父神一直眷顾着你们不是么。”四千年前人族的大魔法王国国王在与精灵王国签订和约时如此对精灵使节说道，仿佛在这场战争中惨败的一方是精灵而非人族。

“够了！大萨满，现在不是讲祖先故事的时候，用你的法术‘看看’一下尖耳朵还有没有给咱们埋下别的什么后招。”普斯克说完径直向河道口游去，“笨鱼头们，跟我来。”

随着这命令在水中传递开来，海盗们不约而同的兴奋的怒吼，纷纷加快度紧紧跟在头领的身后，让好不容易排好了菱形的战斗队伍瞬间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