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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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两天没什么事，卿源偶尔过来看她，那天傍晚过来时终于记起来给她带电池。

  卿源走后，徐离菲将电池放进了录音，顺手cha上耳机。文件夹里有两个音频资料，她躺在枕头里随意点开一个，一阵安静后传来海1ang声，看来是修好了。

  正打算将录音关掉，一个年轻的女声却突然闯入她耳中：&1dquo;我没有时间写回忆录，但生命中的那些美好，我想找个方式来记录。”

  病房门敲了两下，有护理人员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还有一堆医生护士。这虽然不是独立病房，但只住着她一个病人，而她并非什么大病，实在不需要这样兴师动众。她一时只觉得这群人是不是走错病房了，却在陌生男人的身边现了她的主治医师。

  她这才来得及打量站在netg尾处的陌生男人。

  男人个子很高，穿深色衬衫浅色长裤，外套搭在手臂上，正低头听主治医师说什么，听人说话时表qíng认真，气质很好。

  耳机里女人的声音仍在继续：&1dquo;我不想将这些话带走，陪着我永埋深海。我希望终有一天他能听到，那他就会知道，在这世上，我到底留给了他什么。”

  男人朝主治医师点了点头，她摘下耳机时主治医师已领着一群医护人员朝病房门口而去。男人却并没有动，站在netg尾安静地看着她。

  病房是一楼，窗外种着桂花树，不远处还有个荷塘，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桂子的香味似有似无地飘进来，她听到自己很轻地开口：&1dquo;你是谁？”声音简直就和录音里那个柔软的女声一模一样。她有点儿惊讶，自己这辈子应该都没有用这样的声音说过话。

  男人也低声回答她：&1dquo;聂亦。”

  她从前并没有听说过男人的名字，可在听到这个名字的同时，却突然有另一个名字闯入她的脑海。她试探道：&1dquo;你也姓聂？那么聂非非，是你的谁？”

  病房里有几秒的沉默，男人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qíng，她却无端感到温柔，他的声音也很温柔，他说：&1dquo;她是我太太。”

  桂子的清香一阵浓似一阵，她有一点儿怔然，有些东西在她脑海里急待被抓住。

  阮奕岑拿着聂非非的照片四处寻找，最后找到了她，见过那张照片的人都说里边的女孩子和她一模一样；阮奕岑执着于聂非非，和她分手是因为现她不是聂非非，可当她生病住院时，在这边远的海岛上，聂非非的丈夫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病房中。

  徐离菲二十几年来只对不能掌控的东西恐惧，脑海里不确切的联想罕见地令她感到了害怕。

  男人垂眼看着她，声音很平静：&1dquo;还想问我什么？”

  她怔怔道：&1dquo;那聂非非&he11ip;&he11ip;是我的谁？”

  男人漆黑的眼睛里似乎掠过一丝悲伤，她拿不准，那种神色一闪即逝。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安抚似的道：&1dquo;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转院。”

  那天晚上，叫聂亦的男人在她的病房里坐了很久，却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他一直在看着她。

  后来她睡着了，再醒来时聂亦已经离开，netg头灯被调得很暗。她脑子有点儿茫然，接着就开始乱，翻身时被什么东西硌到，顺手一摸，原来是录音。

  她才想起来一直忘了将它关掉，耳塞重塞回耳中，听到音频中的女声仍在继续：&1dquo;刚刚说到哪儿了？啊，对，V岛上的槲寄生事件。那时候你亲了我，你一定注意到我的蠢样子了吧，我惊呆了。”

  录音里的女孩子在笑：&1dquo;当然，那不是我的初吻，红叶会馆和你分别时的那个告别吻才是，可惜那时候太胆小，只敢亲在你嘴角。”

  那声音停了好一会儿：&1dquo;离太阳下山还早，我们再说说别的。你看，聂亦，就算只是回忆，只要是关于你，它就带给我勇气。”

  徐离菲握着录音的手猛地一抖，她清楚地听到那女孩子用明媚的声音叫出聂亦这个名字，而入睡前一直坐在她netg边的男人，他告诉她他叫聂亦。

  像是一只手穿过这朦胧夜色jīng准无比地握住她的心脏，并不感到痛，只是酸胀得厉害，耳塞里那女孩子轻声地笑：&1dquo;康素萝老说以我们这样的设定，我要将你迎娶回家必定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哪里料到那么快就能结婚，她还让我务必谨慎，也许每一段感qíng都要有九九八十一难，婚前的磨难经历得太少，所以才要在婚后弥补起来。她可真是个乌鸦嘴。在香居塔时你告诉我你对婚姻的定义，你说婚姻是一种契约关系，那时候我假装很认同的样子，其实我才不管什么契约不契约。你说你没有办法给我爱，但其他的责任和义务都会尽到，你一定不知道其他的义务和责任包括我们应该属于彼此。当后来你懂得幸福是怎么一回事时，我知道你遗憾我结婚时并不幸福，我其实很奇怪你为什么会觉得结婚时我不幸福，那时候一想到你即将属于我，我都要高兴死了，哪里有时间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