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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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戚梓夷来说，贺泓勋是个极有风度的男人，即便是她提出分手，他也没令她难堪，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平静地说：&1dquo;我同意分手。不好意思，耽误你了。我这个人太自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没能好好照顾你，对不住了，希望你幸福。”

  说实话，戚梓夷是恨贺泓勋的，恨他居然没说一句挽留的话。贺泓勋一直不知道，他给戚梓夷的那抹宽容中带着释然的笑，让她后悔了。只是他这个人决定的事很难转圜，以至她始终没有勇气提出合好的要求。事隔几年，当她知道贺泓勋真实的家庭背景，想到自己曾以那么不堪的理由提出分手，她觉得再无颜面和他相见了，甚至连嫉妒牧可的资格都早已失去。

  回到病房现该在的赫义城和贺雅言都没在，牧可松开贺泓勋的手，恶狠狠地揪住了他的衣领，微眯着眼睛以bī供的口吻说：&1dquo;从实招来，是不是你把她招惹哭的？”

  外人面前给他做足了面子，回家让他跪搓衣板，这是牧可的驯夫之道，贺泓勋很受用。他一面不慌不忙地关门一面淡定地反问：&1dquo;眼泪都没掉一滴，咋哭的啊？”

  &1dquo;还敢犟嘴！”牧可惦起脚掐他脖子：&1dquo;贺泓勋，你说处处就处了，现在人家喜欢上你了，你要是变心想吃回头糙，我就让小舅舅修理你，降你的职，把你派山区去，天天训练，累得你直不起腰&he11ip;&he11ip;”

  &1dquo;再掐就断气了，谋杀亲夫啊你。”贺泓勋朗声笑，拉下她的手，将不安份的小人儿抱住，毫无震慑力地吓唬她：&1dquo;再掐我打你了啊。”

  牧可展开&1dquo;惨烈”的挣扎，继续手脚并用对某人进行攻击：&1dquo;我还没说完呢，你别打岔，要是你敢犯错误，管你是谁，军区总司令一样不给面子，照打！”

  贺泓勋不痛不痒地当着沙包，笑着逗她：&1dquo;没想到我家牧可吃起醋来这么可爱&he11ip;&he11ip;好了，别闹了，让你跟我去又不gan，现在上来别扭劲儿了，来，站好了，立正，我给长汇报下我们的谈话内容&he11ip;&he11ip;”

  事qíng本来就很简单，说清楚了，自然连风波都算不上。两个人笑闹了会儿，没真当回事。不过对于牧可无意间bao露的心意，贺泓勋高兴的啊，说呲牙咧嘴都不为过。

  说好留下吃晚饭的赫义城诡异地消失了，牧可打电话才知道人家居然悄无声息回部队了，而之前和他碰过面，又急急被护士叫走的贺雅言也没有出现。

  牧可觉得奇怪，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和贺泓勋念叨时，那位大爷一脸的漫不经心，抱过她的记本电脑放在腿上，边噼哩叭啦敲着键盘对袁帅号施令：&1dquo;chuī熄灯号了不知道啊，睡觉去！”边头也不抬地对她说：&1dquo;少cao点心你的睡眠质量会更好，去喝牛奶，别等我动手！”然后噼地一声合上电脑，仰躺在netg上挺尸。

  第二天贺泓勋和牧可出院，轮休的贺雅言在家准备午饭，等着哥嫂大驾光临。赫义城以接牧可为由准时现身，在办理出院手续时为谁出住院费的问题和贺泓勋生了磨擦。

  将自己定位成牧可准老公的贺泓勋脸色有点沉，不客气地把钱甩给赫义城：&1dquo;就你有钱啊？无产阶级怎么了，这点钱我还出得起。”牧可先期住院的费用是贺雅言垫的，等贺泓勋来了所有的医药费住院费全是他给的，根本没给赫义城机会。

  赫义城气得牙痒痒：&1dquo;表现个什么劲啊，有钱留着当聘礼吧。”不等他把钱甩还给贺泓勋，就听贺副团长慷慨陈词：&1dquo;不劳费心，不止聘礼，连嫁妆都替你省了。”

  赫义城被噎得半天没说话，恨不得拉过某人gan上一架。不过，参谋长的自制力还是不错的，脾气是大了些，不过还是能够控制住的。再说了，还得去蹭饭呢。于是，他咬牙把火压下去了。

  告别了&1dquo;败将”左铭煌，赫义城开车，在贺泓勋的指挥下，牧可他们朝贺雅言家行进。到了目的地，从停车场出来，经过花园时赫义城说：&1dquo;我怎么没听说6军医院有这么好的待遇，都提供公寓式宿舍了？”

  牵着牧可的手，贺泓勋解释：&1dquo;老太爷心疼孙女背井离乡在外地工作，出钱给买的，说是就当结婚的嫁妆了。”

  淡淡看了贺泓勋一眼，赫义城抿着嘴没说话。

  贺雅言正在厨房忙着，门铃响起的时候手机也跟着捣乱，身穿居家服的她系着围裙冲出来开门，嘴里责怪着贺泓勋：&1dquo;不是配了钥匙给你嘛，总是不带&he11ip;&he11ip;”一面冲到客厅从茶几上抓起手机：&1dquo;喂，爷爷啊，我是雅言，您，喂？喂？”听到自动关机的乐声，她气鼓鼓地抱怨：&1dquo;关健时刻掉链子。”看到赫参谋一派悠然自得地跟在贺泓勋身后进来，她没好气地说：&1dquo;手机借来用下。”

  尽管见面就生口角，而且昨晚还出现点小意外，赫义城还是很大度地把手机递了过去，贺雅言边按家里号码准备打过去边往厨房走，进去时现油开了，qíng急之下，她端起盘子把切好的青菜倒进了锅里，然后习惯xing拿起铲子翻菜，这时，她猛然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把赫参谋长的个人无线通讯器材和菜一起丢油锅里去了&he11ip;&he11ip;

  升温的幸福

  伴随着一声高分贝的尖叫，距离厨房最近的赫义城率先冲了进去，以为有什么突qíng况，他下意识把举着锅铲的贺雅言扯离了灶台，急问：&1dquo;鬼叫什么呢？怎么了？”

  &1dquo;不是，那个啥&he11ip;&he11ip;”贺雅言窘窘有神地回望着他，把目光投向了油锅里，有点委屈地说：&1dquo;你的手机被我整锅里了，我不是故意的，一着急就忘了&he11ip;&he11ip;”

  不期然地看到手机置身油锅里，赫义城的脸色陡变，就在贺雅言担心他一气之下掐死她时，赫义城手上用力将她扯远了些，然后一大步迈过去，关火的同时居然把手伸到锅里，快将手机捞了出来。

  万万没想到他会有此举动，惊讶的贺雅言高声阻止：&1dquo;不要，烫。”

  油锅的温度何其高，手机的体温自然低不到哪去，赫义城被烫得狠狠皱了下眉，肌肤受不了如此高温，手机刚刚出锅便噼地一声摔到了地上，电池和机身脱离开来。

  &1dquo;小舅舅？”和贺泓勋一起冲到厨房的牧可吓坏了，她抓起赫义城的手带向水龙头，心疼地责怪道：&1dquo;你疯了呀，那是油锅。”

  赫义城眉头紧锁，&1dquo;没大没小，敢说你舅舅疯了。”

  看看地上的手机，明白过来的贺泓勋抬手拍了下妹妹的脑袋：&1dquo;别愣着了，赶紧给伤员施救吧。”

  贺雅言家里备有药箱，她心有愧疚地给赫义城烫伤的手指擦药，还不忘道歉：&1dquo;不好意思啊，都怪我，手忙脚乱的，手机估计是抢救不过来了，下午我去买一个赔你。”

  &1dquo;不需要！”赫义城很不给面子地拒绝，偏头看着贺泓勋，黑着脸极不满地说：&1dquo;果然是你妹妹，战斗力都比一般人qiang。哎，我说你们一家人是不是和我有仇啊？把可可拐了让我彻底成了光棍不说，还油炸我手机，烫伤我rou体，有这么办事的吗？我是长辈！”

  光棍？难不成要乱伦不成！贺泓勋眉头微紧，意味深长地说：&1dquo;你也知道你是长辈！你得感谢我拐走了她，让你终于能摆脱当光棍的日子。”否则不知哪辈子才能娶上老婆。

  &1dquo;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啊！&1dquo;牧可凑到赫义城身边坐下，心疼之余朝贺泓勋竖眉毛：&1dquo;就你有理！贺有理！”猛地反应过来除了贺大爷还有贺小姐在场，她调皮地朝贺雅言吐了吐舌头。

  赫义城得意地挑眉：&1dquo;到底是我外甥女，没白疼。不像某些人啊，趁机打击报复。”说完歪着头看向废了他手机的人。

  没想到会&1dquo;误伤”了参谋长同志，向来喜欢和他作对的贺雅言有点理亏，硬生生咽下了他的讽刺，一言不地低着头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只不过，她似乎&1dquo;不小心”之下手劲大了些。

  被弄疼的赫义城咝了一声，yīn着脸要求道：&1dquo;贺医生，能温柔点嘛？我也是有痛觉神经的人。”

  自然将昨天的仇铭记于心了，贺雅言仰脸抱歉地笑了笑，说出的话却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1dquo;对不起啊，忘记了，你知道我一向不太温柔。”

  这就是女人，心眼小的跟针别儿似的。赫义城暗自咬了咬牙，再次打击道：&1dquo;是不太温柔，搞得我总是怀疑你的xing别。”

  他还敢说！贺雅言决定和他彻底撕破脸了，她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温温柔柔地说：&1dquo;赫参谋长，今天我就让你领教下什么才是真的，不温柔！”话音未落，她恶意地，使劲地，捏住了某人受伤的手指&he11ip;&he11ip;

  谁都知道因为贺泓勋和牧可的事，赫参谋长和贺医生之间总是火药味很浓，就连昨晚贺雅言去医院给哥嫂送饭气氛也不是很好。不过后来生了点小意外，让人搞不清是激化了他们之间的矛盾还是缓解了不合谐的关系。

  事qíng是这样的：贺雅言到了病房才和牧可说上几句话就有护士冲来找她，说是她的重患病人不行了。身为医生的贺雅言闻言腾地站起身，踩着高跟鞋急跑出去。

  没见过表qíng如此凝重的贺雅言，赫义城受好奇心驱使在牧可去找贺泓勋时尾随她去了。站在那位患者的病房外，看到一个小小的生命被包裹在一片素白里，以及医生和护士紧张地忙碌，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全力的抢救到底还是以失败告终，没多久就听到贺雅言带着哭腔的声音，她说：&1dquo;穿衣服吧！”

  简单的四个字，宣告的是一个生命的消逝。

  倚靠着走廊的墙壁上，听着病人家属撒心裂肺的哭声，赫义城忽然有些泪湿。就在他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哭了的贺雅言步伐凌乱地走出来。身为医生，见惯了生与死的她，此时正在为无力挽救的生命而落泪。

  在赫义城的印象中，贺雅言是个很qiang悍的人。忽略几年前给他看诊时的严肃与专业，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根本就是习惯xing和他针锋相对，冷嘲热讽自不必说，还因为他在医院抽烟罚了五百大洋。总之，在赫义城眼里，贺雅言哪里像是会和牧可一样哭鼻子的人？

  贺雅言脆弱感xing的一面不经意间展露出来，让赫义城对她有了的认识。没心思考虑是出于什么心qíng，他走过去，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肩膀。

  想到一年来的相处，最终还是没能挽住一个年仅十二岁的生命，贺雅言的坚qiang被瓦解了，她转身投入赫义城宽阔温暖的怀抱，哭得凄凄惨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