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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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桑枝瞟了她一眼，踏进院子里，直奔曹氏睡的房间，屋子里昏沉暗，阿春垂头蹲在床边。

  曹氏睁着眼，直直看着屋顶，晏桑枝站在这里能听见外面的骂声，声声入耳。

  她不言语，直接把脉，良久才对上曹木工着急的神情，说道:&1dquo;诊不出旁的问题来，应当没事。”

  并且曹氏这脉象比起之前还要好不少，下床根本不成问题。

  曹木工楞住，他看一眼曹氏，咂摸出一点异样来。屋子里静下来，外头的声音越响亮。

  阿春也从蹲改为跪到地上，头垂得很低，手掩在袖子里，脊背却很直。

  &1dquo;既无事，小娘子我先送你出去，最近这里也不太平，不好污了小娘子的耳朵。”

  曹木工的声音疲惫不堪，晏桑枝却摇头，&1dquo;让阿春送我出去吧。”

  阿春此时才抬头看她一眼，没有拒绝，沉默起身。

  两个人本来就只有一面之缘，出门的这段路谁也没有说话，直到阿春将手搁在木门上，李氏还在指桑骂槐。

  &1dquo;真没见过哪家的小娘子这般不检点，年纪不大便晓得勾男人，那还不如去明春楼好了。”

  阿春的头垂下来，指节白，如同败了的花枝一般。

  &1dquo;她说的是真的吗?”

  晏桑枝很冷静地问她。

  阿春摇头，死死咬住嘴唇。

  &1dquo;既然她说的不是真的，那你为何要低头，为何要捂住自己的耳朵，”晏桑枝站在那里，声音很轻，&1dquo;你现下该做的是，”

  在阿春不解的眼神里，她一字一句说道:&1dquo;上前去撕、烂她的嘴，打得她怕你，要她日后不出一个字来。”

  &1dquo;撕、烂、她、的、嘴?”

  阿春眼底冷漠，低低重复了这句话。

  &1dquo;不会没关系，我教你。”

  晏桑枝在阿春身上，看见了当年的爹娘死后的自己，懦弱不敢反抗。

  她说完便打开门出去，李氏靠在自家的墙上，看到晏桑枝出来，撇着嘴打量她，翻了个白眼。

  &1dquo;骂够了吗?”

  &1dquo;怎地，你还要替那小不正经的出头不成。”

  李氏看她瘦弱的模样，浑然不放在心上，懒洋洋地靠在墙边，用指甲剃牙花。

  晏桑枝正待说话，阿春手里握着一根木棍出来，碗口粗细，她挡在晏桑枝面前，她说道:&1dquo;我曹阿春不用别人替我出头。”

  手里的木棍从地上重重划过，她眼神紧紧盯着李氏，一面往前走，木棍的声音刺人。

  把李氏盯得后背毛，嘴里忙喊，&1dquo;你莫不是还想打我不成?那你一家也不用在木工巷混了。”

  她的话音刚落，阿春就举起手里的棍子，一点也不带犹豫的，直直朝她身上打去。带着怨气的一棍&1dquo;砰”一声落到李氏的肚子上，所用力道之大，棍子都断成两截，四散落到边上。

  李氏出一声尖利的哀嚎，瘫在地上浑身冒冷汗，捂着肚子打滚。惊得四下人家探出头来，李家有人跑出来，阿春却一点也没怕。

  反而蹲下来一把薅住李氏的头，让李氏的眼睛能看到她的眼睛。阿春笑，用边上人家都能听见的声音道:&1dquo;你知道我等这一日多久了吗?你们都别过来，不然我就再踹一脚了。你骂了我一年，什么难听骂什么，见天天的说我勾引你儿子。

  你怎么不说他恶心呢，调戏良家女。

  你骂我，即便我冤得要死，我也咬牙认了，可你为何要骂我娘呢，把她骂得抬不起头，瘫在床上不能动弹，日夜想着寻死。”

  阿春的眼神扫过冒头的妇人，冷笑，&1dquo;你最在意的不是你的儿子吗?他这个人有色心没色胆，只能占占小便宜，你说，我真勾引他，再把他告到府衙，应当判多少年呢?反正我也不要脸了，怕只怕你家儿子阳事不兴。”

  李氏最恨旁人说这件事，哪怕痛的要命也想过来撕了阿春的嘴，她用手踩住李氏的腕骨，听哀嚎声响起也没有放脚。

  李氏的儿子脸色怒红，他确实有这个毛病，不然也不会二十多没娶妻，只敢动手占便宜。

  边上的人家打量他下半身的眼神让他恨不得把阿春踹死。

  阿春又道:&1dquo;最好别惹我，不然下一次我拿的就不是棍了。还有边上的几个婶子，我也知道你们的底细，你们要是不想明日一早巷里是你们的风流韵事，以后见了我离我远些，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什么疯。”

  那些婶子有人心虚，嘴里嘟囔我又没嚼舌根，把门一关。

  李氏这个人也欺软怕硬，而且她能看见阿春袖子里的刀，当即吓得抖，她也只敢嘴上骂骂，慌得立马冷汗直流，表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说这些事。

  阿春踢打她，&1dquo;你去给我娘磕头认错，不然你们李家，一个都跑不了。”

  她的目光扫过李家一排人，轻轻吐出几个字，他们便不敢再动。李氏哭喊着爬过去在曹氏的床前使劲磕头，磕到曹氏坐起身来，阿春才把架在她脖子上见血的刀拿下来。

  用布随意擦了擦，冷哼道:&1dquo;滚出去。”

  李氏立马屁颠屁颠滚出去，再不敢骂一个字。

  对上曹木工和晏桑枝震惊的眼神，阿春站在那里，像是一头狼崽子，浑身上下写满了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