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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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长很是纠结，不确定地问我：&1dquo;聂博士的意思是，我们不用等他这边结束，可以先去喝茶吗？可这是不是不太合规矩啊，毕竟他是我们请来的重要教授&he11ip;&he11ip;”

  康素萝推着她往前走：&1dquo;我们已经在这儿坐了两个多小时了，急需出去呼吸一点自由鲜的空气。”

  我跟在康素萝旁边，正好听见身后传来jiao谈声，有男生小心翼翼：&1dquo;博士，所以我们只能再打扰您二十分钟了吗？”

  聂亦道：&1dquo;是的。”他说得特别自然：&1dquo;我还要赶回去给我太太补课。”

  学生堆里传出笑声。

  我跌了一下，康素萝扶住我，我说：&1dquo;我是想补补生物，但是我没想过以后和聂亦约会都是在狂补生物，我其实没有那么喜欢补课&he11ip;&he11ip;”

  康素萝落在后面善意地安慰我：&1dquo;我猜他应该只是说着玩儿，你别害怕。”她跟我分析：&1dquo;别人约会都是花前月下、醇酒美食，偶尔还有艺术助兴，没道理到你这儿就是月黑风高护眼灯下狂刷生物题吧，我觉得聂亦应该不会对你这么残忍。”想了想，她不是很确定地加了个副词：&1dquo;大概&he11ip;&he11ip;？”

  我说：&1dquo;大概？”

  她纠结：&1dquo;学霸的世界我不能懂啊。”

  我们忧郁地聊着这个话题出了前门，结果迎面碰上等候在旁的伍思，也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候在那里，两只手jiao叉环抱在胸前，抿着嘴瞪我，气势倒是挺足。但大家都没有要停下来和她说话的意思，绕过她继续各走各的，擦肩而过时听到她的声音有点扭曲：&1dquo;聂非非，你倒是总有好运气。”

  我们依然&he11ip;&he11ip;没有理她，一路聊着往咖啡座去。

  走到半路，社长终于彻底清醒过来：&1dquo;好样的聂非非，你居然嫁了那个聂亦，据说他是21世纪智商最高的天才之一！”她的思路瞬间变得异常明快，带有一种又简洁又专业的八卦jīng神：&1dquo;你们是怎么认识jiao往然后谈恋爱一路谈到结婚的？你们俩居然走到一块儿了，嘿！”

  我也又简洁又专业地回答她，我说：&1dquo;我主要源于我们家一向唾弃自由恋爱，崇尚安全可靠的封建父母包办婚姻。”

  事实上聂亦迟到了十分钟，对他来说这倒是不常见。

  日光昏昏，社长和康素萝自觉不能打扰我约会，坐下来聊了十分钟便先一步而去，留我一个人坐在露天咖啡座里戴个耳机，边听歌边用根吸管喝铁观音。耳机音量被我开得老大，女声感伤又彷徨：&1dquo;大雨将至满地chao湿记忆眼看在流失，多年以后每段故事从来结尾都相似&he11ip;&he11ip;”就有一只手屈起食指在咖啡色的桌面上敲了敲。

  我拔掉耳机抬头，亲切地跟他打招呼：&1dquo;嘿，聂先生你迟到了，聂先生你拎着个滑板做什么？”

  他垂眼看我：&1dquo;我以为带它来约你比带一束花约你更有成算，毕竟你刚才盯着它看了足有五分钟。”那是个调侃。

  我呛了一下。咖啡座毗邻着一片小树林，林中有条弯弯绕绕的水泥路，和林子似乎不太搭，但铺得很平整。数分钟前有个穿连帽衫的小男孩沿着小路玩儿滑板，笨手笨脚的很可爱，我的确是看了他很长一段时间，连同他的滑板。

  我低头继续喝茶：&1dquo;幸好我妈教我要时刻注意保持完美仪态，怎么能料到我在呆你在偷看。”

  他笑了笑：&1dquo;偷看？我只是好奇你能保持这个姿势多久。”坐下来时顺手抽掉我嘴里的吸管：&1dquo;这样喝茶不是好习惯。”

  我伸手去抢：&1dquo;哎哎哎哎还给我，没有吸管不行的，唇妆要被弄花的。”

  他面无表qíng探身过来。就感到嘴唇被他的嘴唇轻且快地贴覆了一下。过来送点单ipad的侍应生呆呆站在桌子旁边不知该进该退。他很自然地从侍应生手里接过ipad随意滑动，点了杯清咖啡，抬头看了我两秒钟：&1dquo;怎么？”

  我还捂着嘴唇震惊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憋出来四个字，我说：&1dquo;吸管给我。”

  他淡淡道：&1dquo;已经花了。”指了指嘴唇补充：&1dquo;你的唇妆。”潜台词是用不着吸管了。

  我又憋了五秒钟，憋出来两个字，我说：&1dquo;赔我。”

  他很好说话，一边将振动的我：&1dquo;怎么赔？”

  我喃喃说：&1dquo;怎么赔&he11ip;&he11ip;”

  我看了他老半天，他一直安静等待，他总是很有耐心。老半天后我高深莫测地和他勾了勾手指，他配合地靠近我，正当我要将嘴唇靠过去，侍应生端着咖啡的手蓦然横在我们中间：&1dquo;先生您的咖&he11ip;&he11ip;”大概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打断了什么好事，赶紧收回了手，却因为退得急，咖啡杯猛然撞在藤编的椅背上，我急忙后退，聂亦眼明手快扶住我的椅子，却被溅出来的咖啡弄湿了露出的衬衫袖口。

  侍应生慌忙找餐巾纸帮聂亦揩拭边连连道歉：&1dquo;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he11ip;&he11ip;”

  聂亦一边将毛衣和衬衫袖子一同挽起来一边道没事。我默默看了眼重坐回去的聂亦，又默默看了眼侍应生，温温吞吞地跟他说：&1dquo;&he11ip;&he11ip;你该道歉的是我。”侍应生不解地看我，我说：&1dquo;你打搅的是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