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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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卯被甩了下去，重重地摔进了冰冷的雨水里。

  后面的随从也纷纷扯住缰绳，若不是训练有素，怕是要撞成一团。

  &1dquo;大人!”胡百城紧忙跳下马，去扶元卯，&1dquo;大人您没事吧?”

  &1dquo;不碍事&he11ip;&he11ip;”元卯的帽笠掉了，雨水泼了一头一脸，他抹掉脸上的水，眯起眼睛看向前方那一小团黑影。

  胡百城大骂道：&1dquo;大胆，竟敢冲扰千户大人的坐骑!”

  元卯摆摆手：&1dquo;好像是个孩子。”他站起身，走向那黑影，随从举着灯跑过来，一照，果然是个孩童，正头埋膝盖，赤脚蹲在及踝深的水里，瑟瑟抖。

  如此寒冷的雨夜，他衣衫褴褛，瘦弱不堪，背上的肋骨如鳞栉，根根分明。

  胡百城皱起眉：&1dquo;你突然冲出来，是何图谋?”

  不能怪他小题大做，这孩子多半是流民，他们已经被流民惹出的各种祸端弄得苦不堪言，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被指使来作乱的。

  那孩童颤巍巍地伸出手，细细的手指指向元卯脚边，小声说：&1dquo;&he11ip;&he11ip;鱼。”

  声音极为虚弱。

  元卯低头一看，哪里是鱼，不过是块略有鱼形的破木头罢了。

  这孩子怕是饿到眼晕了吧。元卯心里低叹一声，辽北七州来的流民太多，朝廷拨的粮食从上至下层层盘剥，到了广宁，根本不敷使用，他便是同情也同情不过来。听说很多流民因为瘟疫死在了半路，能够活着到广宁城的，还算是幸运的了。只是寒冬将至，像这样的小儿，怕是熬不过了。

  元卯向随从吩咐道：&1dquo;给他点吃的，我们走吧。”

  随从从身上摸出干粮，扔了过去，孩子扑到雨水里，抓起干粮，疯狂地撕咬了起来。

  &1dquo;快让开。”随从呵斥道。

  他一边啃，一边向一旁退去。

  元卯走向自己的马。

  &1dquo;&he11ip;&he11ip;马有腿疾。”

  元卯一愣，转身看向那孩童：&1dquo;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1dquo;左前踵肿胀，触地则生痛，生痛则燥乱。”那孩子的声音依旧微弱，但元卯却听见了，他观察了一下，自己的马儿一直在踩水，看上去确实是有不安。

  &1dquo;你个毛小子胡说八道什么!”胡百城斥道。

  元卯问道：&1dquo;你怎么知道它有腿疾?”

  孩子不再说话，继续啃着干粮，他不过是想还这一饼之恩罢了。

  &1dquo;抬起头来。”元卯抬高了音量。

  孩子顿了顿，缓缓抬起了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