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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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也不明白，我现在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我不明白宋翊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1dquo;麻辣烫，你怎么了？”

  &1dquo;我和6励成约会的时候，不是这样的，6励成对我也很好，可是我知道他的底限。比如，他如果要见重要的客户，他不会说因为我想见他，就突然和客户改期，可宋翊不是，宋翊对我没有底限，我说晚上要和他吃饭，他不管安排什么活动，都会取消。你觉得是6励成的好正常，还是宋翊的好正常？”

  我的手机漏音，山顶又静，麻辣烫的话几乎听得一清二楚。6励成的脸色有些尴尬，涛子一副想听又不好意思听的样子。

  我问麻辣烫：&1dquo;你喝酒了吗？”

  &1dquo;喝了，但是我很清醒。你告诉我，究竟哪个正常？”

  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清醒，不过不醉酒，麻辣烫应该根本不敢说出这些话。

  &1dquo;先不管谁正常，你先告诉我，难道你希望宋翊对你坏？”

  &1dquo;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宋翊对我太好了！好得&he11ip;&he11ip;你明白吗？好得我已经要崩溃！从认识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个&1squo;不’字，不管我多无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我觉得我这几天就像一个疯子，我不停地试探他的底限，我让他穿着衣服，跳进海里；我让他当街对我说&1squo;我爱你’；凌晨三点，我让他出去给我买小馄饨，等他找遍街头给我买回来，我却一口不吃，说自己根本不饿；我今天甚至在大街上像个泼妇一样和他吵架，他却一句话不说，也一点没生气。”

  &1dquo;你&he11ip;&he11ip;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茫然不解，他对你好，你喜欢他，难道你们两个不该是快乐的吗？

  &1dquo;我不知道，我不知道&he11ip;&he11ip;蔓蔓，你懂吗？他对我如同臣子对女王，我觉得我就是拿把刀要捅死他，他也不会反对。我只是希望他能生气，他能对我说一个&1squo;不’字。他是和我谈恋爱，不是做我的奴隶，他有权利表示生气和不开心，有权利对我说&1squo;不’字。爱不是赎罪，他上辈子没有欠我，我们是平等的&he11ip;&he11ip;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1dquo;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麻辣烫忽地大哭起来，边哭边叫：&1dquo;不，你不明白！他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一直向老天祈求让我再次遇见他，老天终于实现了我的梦想，还让他对我那么好。可我做了什么？你知道吗？我听到他说&1squo;我爱你’的时候，虽然有一点开心，可更觉得难过。我觉得我是个疯子！我恨我自己！”

  我严厉地说：&1dquo;麻辣烫，你不是疯子！”

  麻辣烫的哭声小了一些，呜咽着问：&1dquo;我真的不是疯子？”

  &1dquo;你当然不是。”

  &1dquo;一开始，我就是好玩，只是尝试做一些怪异的事qíng，想故意逗他生气。慢慢的，我就越来越恐慌，做的事qíng越来越过分，可他不生气，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如果我告诉别人，别人肯定要骂我&1squo;身在福中不知福’，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对你这么好，你还想怎么样？每次事qíng过后，我都会很痛苦，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宋翊，也告诉自己绝不可以这样做，可是等看到他对我无限制的好时，我又会忍不住地爆，我觉得我是个神经病。蔓蔓，我该怎么办？”

  &1dquo;你听好，你没有疯，你也不是神经病！不过，你必须停止你试图&1squo;激怒’宋翊的行为，等自己冷静一点时，再平心静气地和他谈一下。如果你现在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就先不要和他住一个酒店，自己一个人去海边走走，去海底潜水，去海上钓鱼，大海会让你的心qíng平静下来。”

  麻辣烫擤了下鼻子：&1dquo;嗯，好！”

  &1dquo;乖！没事的，去好好吃顿饭，洗个热水澡，找个人给做个按摩。放松一下，睡个好觉，一切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1dquo;嗯。”麻辣烫迟疑了一瞬，问：&1dquo;蔓蔓，你和宋翊是同事，你觉得他是那种没脾气的烂好人吗？”

  他把篮球狠狠地砸出去，他乌青的眼睛、肿着的脸&he11ip;&he11ip;我尽量声音平稳地说：&1dquo;他在办公室里从来没生气过，6励成还经常训斥下属，宋翊却从来没有。”

  &1dquo;哦！”麻辣烫似乎好过了一点，&1dquo;那我这几天就不见他了。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然后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谈一下。”

  麻辣烫挂断了电话，我却心烦意乱。宋翊，不该是这样的，他的爱不管再浓烈，也会充满阳刚味，他爱的女人，是他的女人，他会保护她，宠爱她，但她永不会是他的女王。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1dquo;苏阿姨，苏阿姨！”涛子在我眼前晃手。

  &1dquo;啊？怎么了？”

  涛子好脾气地说：&1dquo;不要因为你朋友的事qíng放弃了属于自己的晚上。”

  我愣了一愣，说：&1dquo;你说的对。”

  道理很多人都明白，可真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涛子说了好几个笑话，想恢复先前的气氛，可都没有成功，他忽一拍脑袋，从竹筐里拿出一根旧竹笛，笑着说：&1dquo;这东西竟然好像还能chuī。”凑到唇边，试了试音，滴溜溜地chuī起来，没听过的曲调，估计就是当地小儿放牛的时候chuī的曲子，简单活泼。

  他chuī完了，我刻意地大声叫好，表示自己很投入。

  涛子笑对6励成说：&1dquo;小舅，帮我奏个曲子。”6励成接过竹笛，chuī了起来，夜色中一连串的花音，连火光都好像在随着音符跳舞。涛子轻轻咳嗽了一声，唱起来：山歌不唱冷秋秋，芝麻不打不出油，芝麻打油换菜子，菜子打油姐梳头，郎不风流姐风流。山歌调子吼一声，顺风传到北京城，皇上听到离了位，娘娘听到动了心，唱歌的不是凡间人&he11ip;&he11ip;涛子唱山歌，声色俱全，我被他逗得差点笑趴到地上去。难怪古代男女要用山歌传qíng，涛子这么个老实人，一唱山歌也完全变了样。

  笛音转缓，涛子望着我，歌声也变得慢下来：

  唱歌要有两个人，犁头要有两根绳，绳子断了棕丝缠，枷档断了进老林，歌声断了难jiaoqíng。

  我连忙又是摆手、又是摇头：&1dquo;我不会唱山歌，从来就没唱过，连听也就听过一个刘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