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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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喜，“来的来的。”

  “那就周四见吧。”

  薛楚慕并没能忘记之前在车上远远看到的那一幕，与在郭思远和岳姗姗面前的调笑不同，那是一个真正放松的齐暖夏。他不是特别明白自己将那一幕定义为刺眼的原因，然而，下意识，他的心底开始产生一种不舒服的情绪，而后，直接影响了他的心情。

  但是，当看到齐暖夏小心翼翼的表情时，他只能努力压抑着这份莫名的情绪，于是，一路的无言，很压抑，有些尴尬。

  而他，其实从不擅长处理这样的事情。

  “好。”

  齐暖夏打开车门，背着包一步步离小车远处。

  站在防盗门前，输着密码的时候，也许是夜晚的风有些凉意，也许是内心的不平静，也许是薛楚慕迟迟没有离开，在接连按错了两次数字后，她有些烦躁使劲按了按井号键，在心里默数淡定。

  第三次，终于成功。

  她知道他还没有离开，或许是基于最基本的礼节目送她离去，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这一次，她并没有自作多情的将这些理由定义为因为她。

  她并没有转身，也没有坚持等他离开再上楼，在防盗门滴滴打开的时候，齐暖夏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踏进漆黑的楼道。

  用力剁了几次脚，直到整个楼道的灯全部亮起，她快步上楼，来到二楼的拐角，透过那面小小的窗户看着窗外的他。

  他依然没有离开。

  他的车子就停在她家楼下，没有熄火，二楼与一楼的距离并没有特别远，她还可以清楚的看到薛楚慕摇下的车窗里，他的整张脸。

  她低头，悄悄看着他，而他，突然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齐暖夏红了眼，一瞬间翻涌的委屈让她立刻蹲下、身子，躲在二楼的小窗下。

  因为长时间没有声响，楼道的声控灯尽数熄灭。

  一整片的黑暗，让她越感到孤独和委屈。

  她不敢哭出声，心里却越来越难过。

  很莫名其妙的情绪，明明在车站看到他的时候，她是开心的，可怎么就这么一会会，她就这么难过？

  真是矫情得要死！

  但也真实的委屈得要死。

  一瞬间，她想了很多很多，想了她过去小心翼翼的暗恋，想了重逢后她步步紧追，想到今晚沉默的回家路，然后，不知道从哪里鼓起的勇气，或者说是她内心再也无法抑制的委屈让她起身冲下楼梯。

  再次推开防盗门，她又一次站在他的面前。

  薛楚慕看到去而复返的齐暖夏先是诧异，看到她红着的眼眶后，他皱眉打开车门，目光紧紧锁住她，问道：“怎么了？”

  当他问出这三个字的时候，齐暖夏再也忍不住了。

  然后，薛楚慕看到的就是一个死咬着嘴唇，眼泪却刷刷流的齐暖夏。

  他开始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又好像其实是他应该知道的。

  最后，在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时候，小小的姑娘冲进他的怀抱，死死的抱着他。

  那么软的身体，让他想起上周在杭州的那个雨夜，他拥着她在雨中奔跑，那时候，她是笑着的，此刻，却哭得难过。

  “薛楚慕，给句痛快话，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意思？”

  很安静的夜晚，伴随着她的抽泣声，薛楚慕的耳边只有这句话久久不散。

  时光32

  在薛楚慕27年的人生中，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一个姑娘，她执着的一遍遍告诉他，她喜欢他；她默默跟着他来上课，哪怕他所教的物理学科对她而言如同天书；她慢慢与他的朋友混得无比熟悉，用着最快的度，俘获了他亲密好友们的心。

  最后，她哭倒在他的怀里，委屈的流着泪，而他，不知所措。

  其实，如同最初与齐暖夏相识时一样，他至今依然不明白这个姑娘为什么会看上了这样无又严肃的他。甚至，有时候在上课的时候，偶然间对上她专注的目光，下课，看到她背着包，一心只朝着他走来的时候，他会隐隐为她心疼，为她抱不平。

  她怎么就看上了他呢？

  如今，她哭了，是后悔了吗？

  还是在他摇头之后就会选择放弃？

  突如其来的恐慌和心疼让薛楚慕伸手抱紧了怀中的姑娘。

  齐暖夏其实是后悔的，当她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她就后悔了。

  仿佛是十年间的情感在这一瞬间爆，又好像是自重逢以来，这几个月不断的追逐，还是因为这次在杭州，她本以为也许他们之间其实是有所进展的。然而，她自以为一点点了解并靠近的薛楚慕却对于她今天的缺席所表现出来的无动于衷与漠不关心，让她再也忍受不了。

  于是，她哭了，哭出了自己所有的委屈。

  之后，她开始懊恼，懊恼自己的冲动，更害怕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努力会因为今晚她的冲动而化为乌有。

  她是这么的喜欢着他，喜欢了十年。

  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一个女孩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里，她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个薛楚慕。

  她顶着所有人的不赞同，背着心里的不肯定，在与他重逢后，义无反顾，追着他，孤注一掷，赌上她所有的骄傲，赌上她十年里的无悔，只为换取一个微乎其微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