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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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佳气得微微抖，&1dquo;是的，我不是好母亲，我没尽到当妈妈的责任。那么你呢？你是一个好父亲吗？想想这段时间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自以为光明磊落，不跟任何人做jiao易，不肯多为女儿着想，不顾后果把事qíng闹大，才把女儿bī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个犀利的指责让左学军的面孔扭曲，左思安挣开于佳，尖利地叫：&1dquo;妈妈，别说了。”她抱住父亲紧紧握成拳头的手，仰头看着他，满面泪水地哀求着，&1dquo;爸爸，别跟妈妈吵架，不怪妈妈，是我bī她这么做的。很快就能过去，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左学军看一眼女儿，马上将头扭开，脸色青，胸口起伏，完全说不出来话来。这时楼上有些窗子打开，有人探头出来窥视着。左思安放开她父亲，断然转身，&1dquo;妈妈，我们走吧。”

  高翔动车子驶离宿舍，车内气氛沉闷得可怕，坐在副驾座上的王玉姣搭讪地说：&1dquo;小安，你还好吧。”

  左思安茫然看看她，没有回答。

  &1dquo;要是肚子不舒服一定要讲出来，我当年在生小之前还怀过一胎，不小心摔倒流产，大出血，幸好大嫂在家救了我，太受罪了&he11ip;&he11ip;”

  于佳心烦意乱地打断她，&1dquo;王姐，别说了。”却还是不放心地摸女儿的额头，&1dquo;小安，要不然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1dquo;不，”左思安侧头避开她的手，&1dquo;我没事。”

  高翔无心讲话，王玉姣除了指路，再没说什么。于佳与左思安坐在后排，都异样沉默。除了母亲问女儿要不要喝水，女儿摇一摇头外，两人全程再没有讲话。于佳满怀心事，一直呆呆出神，左思安则缩在车子左边靠窗处，扭头看着窗外，跟母亲没有任何jiao流亲昵。

  从清岗县城出来，是一条双车道的县级公路，开了4o多公里后，高翔按王玉姣的指点，从公路下来，沿着一条狭窄而坑洼不平的土路驶进刘湾，他庆幸开来的是越野车。他将车停在池塘边唯一一块平整的空地上，拎起行李，跟着她们走向刘家。沿路有三三两两看热闹的人走出来，确实如王玉姣所言，基本没有青壮年男人，大多是老弱妇孺，而且多半姓刘，相互之间有着或远或近的亲戚关系。他们与王玉姣打着招呼，眼睛瞟向高翔、于佳和左思安。

  王玉姣回了村子，顿时自如了很多，与他们寒暄着。

  &1dquo;城里几个亲戚来了。”

  &1dquo;我马上还回去，清岗那边有事丢不开。”

  &1dquo;还是得等过年才能回来。”

  &1dquo;小成绩好着呢，又考了班上第一，在全年级排在第二，他还得了省里数学比赛的一等奖。”

  &he11ip;&he11ip;

  高翔只见于佳神思不属，脚步迟疑地落在最后，而左思安亦步亦趋地紧跟着王玉姣，将头垂得低低的，肩微微佝着，仿佛竭力想将自己在众人的目光下隐藏起来。他再也忍不住，放慢脚步，等于佳过来轻声对她说：&1dquo;于老师，请安慰一下你女儿。”

  于佳如梦方醒，看向四周，失去一向的冷静，眼中突然涌出泪光：&1dquo;我不该同意把女儿丢在这里，可是我还能怎么做？”

  高翔无法作答，只能说：&1dquo;于老师，两个月时间很快会过去。”

  &1dquo;然后呢？然后大家可以重开始？”她神qíng惨淡，&1dquo;出门之前，我拿这话对女儿讲，她一双眼睛看着我，看得我心虚到舌头打结，连自己都哄不过。”

  &1dquo;我保证会照顾好她，把她送回你身边。”

  梅姨已经站在了自家门口，那个时候的她只4o来岁，中等个子，短抿在耳后，衣着简朴，与村民没什么两样，不过她请他们进去，谈吐大方，举止利落，丝毫没有一般农妇的束手束脚。她对左思安的态度更是十分自然，招呼她坐下，让她挽起衣袖，给她量了血压，嘱咐她午后温度比较高，可以脱一件外套，然后端出才做好的桂花红糖米糕请他们品尝，左思安好象略微放松了下来，小声说：&1dquo;好香。”

  一个小女孩从梅姨身后探出头来，&1dquo;这些桂花都是我从我家院子里那棵桂花树上采下来的。”

  &1dquo;叫小安姐姐。”

  梅姨含笑介绍着，&1dquo;小安这是我女儿晶晶，比你小三岁。”

  看到差不多同龄的女孩子，左思安吃了一惊，却又似乎放下心来，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着。吃完之后，梅姨安排她进右边厢房休息，她顺从地进去，甚至没有看于佳一眼。

  于佳面前的糕点一口没动，眼里已经含满泪水，努力忍着才没有流出来。

  &1dquo;别让不相gan的人过来打扰她，把她当怪物一样参观。”于佳恳求地看着梅姨，&1dquo;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好奇的目光。”

  &1dquo;放心，村子生活很平淡，谁家有客人来都会引起一阵议论，也就是议论而已，他们没什么恶意。而且农村早婚很普遍，我给好几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接过生，他们不会对早早生孩子这件事太好奇的。”

  于佳的脸扭曲一下，显然没法觉得宽慰。

  &1dquo;就算我弟媳妇没有郑重托付我，我也是母亲，也有女儿，能够体谅你的心。我会好好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