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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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气馁地想，原来留这点儿痕迹也是妄想，眼前这男人已经决意跟那一段生活彻底告别。眼中有了酸涩感，她只能努力撑住，&1dquo;很好，接下来大概我们也会不联络了吧。”

  &1dquo;若栎，我们说过，再不说抱歉原谅之类的话。”路非保持着平静，&1dquo;但我的确是对你心怀歉意。可能我能为你做的最后的事，就是从你生活中消失得一gan二净。”

  纪若栎默然，好一会儿才说：&1dquo;那倒不用，路非。大概只有分手后完全不在意对方了，才有可能做朋友。给我时间，总有一天我会放下。”

  到平安夜这一天，严旭晖让几位工作人员都同去给艺术展的招待酒会捧场，头天还特意嘱咐他们注意着装礼仪，&1dquo;穿怪诞点、netg感点。可以随你们选，就是别把上班的平时打扮穿过去。人家会怀疑你的专业能力的。”

  &1dquo;有置装费的话，我敢穿香奈儿去。”做企划的年轻女孩小云嘀咕着。可是当然也只是私下说说罢了。

  天气严寒，大家都穿得正是。辛辰穿的是一件小礼服裙，暗绿的丝质面料华丽而带着沉郁的低调，很衬她重变得白皙的皮肤，剪裁流利简洁，方型领口，露出jīng巧的锁骨。一脱下外面的大衣，顺顺顿时惊艳了，直问什么牌子在哪儿买的。

  &1dquo;我堂姐的设计，只此一件的样衣。”

  顺顺艳羡地叫：&1dquo;下次看到辛笛，我一定秋她帮我设计一件。”

  酒会包下了798艺术区的一家酒吧举行。一走进去，只见衣香鬓影，放眼都是衣着华贵的男女，其中不乏大家耳熟能详的面孔。身边小云兴奋地拉着辛辰看某某明星。严旭晖没好气地说：&1dquo;回回工作室来个平头整脸的模特你都会兴奋。真不该带你来这儿！”

  &1dquo;老板，越是这样，你越该多带我出来见大场面才对。总有一天，我会修炼到辛辰这样波澜不惊的地步。”

  话音未落，辛辰瞟一眼前方，&1dquo;咦，Johnnydepp。”

  小云几乎要跳起来，&1dquo;哪里，在哪里？”

  她看清辛辰示意的方向站着个胖胖的半秃外国男人，周围几个同事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才知道上当，又好气又好笑。辛辰忍笑安慰地拍她，&1dquo;这样多来两回，你也淡定了，比跟老板出去有效得多。”

  辛辰心不在焉地端杯jī尾酒喝着。这类活动人们自由走动，与朋友打招呼、jiao谈，自然就分成大大小小的圈子。她选择与小云站在一块儿，游离在那份热闹之外，倒也自在。小云睁大眼睛东张西望，不时告诉她又有谁谁进来了，正和谁谁讲话的又是谁谁，她只含笑听着。在一个不熟悉的环境，有个熟人在身边聒噪也算一件安心的事qíng。

  代表主办方上台言的是纪若栎。她穿的是miumiu的一套黑色晚装，头绾在脑后，看上去高雅动人。她简要介绍艺术展涵盖的名家、策划的想法，感谢到场的嘉宾。随后是助兴的演出，一个个人气歌手上台演唱着歌曲。间或有抽奖活动。到场来宾进来时都凭请柬领取号牌。送出的奖品千奇百怪，既有限量版的钥匙扣、水晶摆设、名牌香水，也有到场明星的签名照、签名cd、拥抱或者香吻。

  最后这类香艳奖品自然很能活跃气氛。这一轮抽奖号码报出来，辛辰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台上dJ宣布，奖品视得奖者要求而定，可以是任意一位明星的吻。&1dquo;不论xing别”，他拖长声音加上这四个字，引起全场尖叫。辛辰随手将号码牌递给小云，&1dquo;送你了。看你想吃谁豆腐，上。”

  小云兴奋得快快抱她一下，冲上了台。辛辰含笑看着。这与她同年龄的女孩子快乐得让她羡慕。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手里喝光的酒杯接过去，又递过来一杯酒。她诧异回头，穿着深灰色西装的路非出现在她面前。她微微一笑，&1dquo;谢谢。”

  两人并肩而立，都并不追问和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仿佛这样的相遇每天都有，再平常不过。小小的舞台上，小云正与dJ互动得热烈。周围是笑声、口哨声、叫好声，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气氛轻快到让人有点眩晕感。

  &1dquo;外面下起了小雪。”路非轻声说。

  辛辰来自一个冬天只偶尔有小雪即下即融的城市，然而在见识过西藏与梅里雪山后，辛辰已经对雪没什么奇感了。上个月底，北京已经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可是这场雪来去匆匆，并不痛快，接着仍是gangan的寒冷。好在室内全有充足的暖气，要比老家湿冷而没供暖的冬天好过一些。她还是与路非走到了窗前，果然外面雪飘飘扬扬下得密集。路灯照she下，只见北风裹着细碎雪花漫天回旋飞舞，远远近近一片迷蒙。

  小云带着酡红的面孔冲过来，&1dquo;辛辰，我太开心了！我决定今天晚上不卸妆不洗脸。”她来势太急，辛辰未及转身，已经给她撞中手肘，手中酒杯一倾，半杯酒顿时洒到自己的腰间。

  &1dquo;对不起，对不起。”小云手忙脚乱地试图补救。

  辛辰接过路非递来的手帕印着湿处，笑着摇头，&1dquo;没事。”她低头看着小礼服裙，暗绿色调上的酒渍倒并不明显，但湿湿地黏在身上很不舒服，&1dquo;我还是先走一步，回去换衣服。”

  她拍拍小云，示意她继续去玩。路非说：&1dquo;我送你，我开朋友的车过来的。”

  他跟她走出去取了大衣，给她穿上。凛冽的北风透过门fèng扑面而来，她qíng不自禁地一抖，腰际湿处更是瞬间凉透。

  &1dquo;等在这里。我去取车。”他走进了风雪之中。

  她知道今天要叫出租车很难，而且穿着如此单薄在冬天的路边chuī风并不是件有的事，当然安心等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