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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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身为女子，哪能不嫁人呢？依依别是害羞了吧？”仲氏揽住女儿拍抚。

  关素衣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痴傻，改口道，&1dquo;娘，四师兄家里清贫，女儿怕是受不了那个苦，您再另外相看吧。”下回再继续找借口推掉便是，这辈子她宁愿当女冠也不嫁人。

  仲氏捏了捏女儿滑嫩的小脸蛋，心内暗忖：受不了苦，如此嫌贫爱富的话可不像依依说的，这孩子别是有了心上人却羞于挑明吧？她三番四次暗示我从夫君弟子里找，究竟看上了哪个？不是小四，难道是小六？得把明兰、明芳两个找来好好问问。

  当仲氏忙着为女儿张罗婚事时，叶夫人递了牌子入宫觐见。甘泉宫内，母女俩屏退左右密谈。

  &1dquo;关素衣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叫陛下惦记上了？”叶蓁目中满是厉色。

  &1dquo;你爹已经查清楚了，关素衣乃儒家泰斗关齐光的孙女，当日在觉音寺，她与陛下有过一面之缘，许是在那时候看上的。”叶母焦虑道，&1dquo;如今皇上已昭告天下，册封孔明为孔圣、天下师，且盛赞儒学为王化之道，并在京郊建了孔庙，yù亲自前往拜祭。如今儒家学者纷纷得到重用，身为儒家泰斗，关齐光自是高位可期。你爹已得到确切消息，再过两日，陛下就会召关家父子入仕，关云旗将被晋封为太常卿，关齐光不得了，yù加封为帝师，秩俸万石。而此前，他们不过是一介庶民，无权无势。”

  话落，刘氏露出咬牙切齿的表qíng，可见对关家的骤然富贵感到极其不忿。

  叶蓁亦大受震动，惊道，&1dquo;太常卿？那可是九卿之，掌宗庙礼仪，地位十分清贵。而帝师这一官职更是前所未有，秩俸万石，尊位堪比丞相，凭他们一介庶民，怎配？”

  刘氏连忙附和，&1dquo;是啊，你爹还是国丈，却只封了个太史丞，秩俸四百石，连一家人都养不活。关素衣尚未入宫，皇上便把关家抬到如此高位，莫非想册封她为皇后不成？”

  叶蓁立即否定，&1dquo;有太后在，皇后还轮不到汉人女子来做。”

  &1dquo;但还有一个昭仪之位，莫非你忘了？”刘氏忧心忡忡地提醒。

  是啊，婕妤之上还有昭仪，那可是&1dquo;副后”，同样权势滔天，足以压自己一头。皇上想要宣扬儒学，自然会把关家抬得高高的，一个昭仪之位，他定然舍得。叶蓁眉头越皱越紧，沉吟道，&1dquo;关素衣才貌如何？”

  刘氏眸光微闪，正yù修饰一下言辞，却听女儿厉声命令，&1dquo;照实说！你若刻意贬低她，本宫就会轻敌，轻敌的下场如何，你该知道。”

  后宅中都是刀光剑影、尔虞我诈，更何论藏污纳垢的宫里？女儿若是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而叶家必定会随之倾覆。思及此，刘氏再不敢隐瞒，急道，&1dquo;那关素衣从小跟随关齐光习文学字。关齐光君子六艺无不jīng通，诗、词、歌、赋，冠绝古今，连法家学派的泰斗韩信芳亦夸赞他乃一代文豪，其才学之盛可见一斑&he11ip;&he11ip;”

  叶蓁哪里耐烦听关齐光的事迹，正想摆手打断，却听母亲话锋一转，&1dquo;曾有人说，关素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其才学不在关齐光之下，关齐光那般谦虚谨慎之人，却也点头笑应，可见对关素衣的才学十分认同。娘娘，才学这方面，你怕是比不得她。”

  叶蓁唇角轻轻一撇，追问道，&1dquo;那容貌呢？”

  见女儿露出自负之色，刘氏越不敢隐瞒，&1dquo;《硕人》这诗你可记得？关素衣的容貌，大约可比庄姜。”

  叶蓁愣了好一会儿才颤声开口，&1dquo;硕人其颀&he11ip;&he11ip;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这样的吗？真有人长成这样？”

  刘氏沉重地点头，&1dquo;我与你大嫂均悄悄去看过，确是如此。你与她&he11ip;&he11ip;你与她相比还是差了些许。”

  叶蓁听出母亲话音里的嫉恨和无奈，想来恐怕不仅是&1dquo;差了些许”，而是很多吧？她向来自诩美貌过人，实在想象不出比自己更出众的女子该是何等风姿？才学比不过，容貌亦比不过，如今连家世也被压了一头，待关素衣入宫，她岂有活路？这些年她已把太后和众位宫妃得罪了个遍，见她失宠，这些人必会落井下石，不留余地。

  当叶蓁恐惧不安时，刘氏劝慰道，&1dquo;娘娘，您别胡思乱想，事qíng未必就那般糟糕。陛下如今尚无子嗣，只要您头一个诞下皇子，凭生育之功定也能晋封昭仪。陛下独宠您数年之久，其qíng分深厚岂是旁人可比？此时您一定要稳住。”

  说到子嗣，叶蓁目中迅划过一抹苦涩，却又急忙掩去，生怕母亲看出端倪。

  刘氏不查，继续道，&1dquo;虽说仲氏最近正为关素衣相看人家，但太后很快就会召美人入宫采选，这婚事定是不成的。我与你爹合计过后打算来一招釜底抽薪，先毁了她清白再说。”

  叶蓁沉思片刻后摆手，&1dquo;不可！本宫与陛下曾在边关朝夕相处过两年，虽从来猜不透他想法，却多多少少了解他的行事手腕。他既决定重用关家父子，定会派人时时刻刻盯着他们。若在如此紧要关头，关素衣却出了事，陛下定会严查到底。你们有把握能躲过陛下的耳目吗？”

  躲过霍圣哲的耳目？恐怕唯有鬼神敢答这句话。天下间，只有他不想，乃至于不屑知道的事，而没有不能知道的。

  &1dquo;那可怎么办？让关素衣顺顺当当地进宫？”刘氏语气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