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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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寻周末开了辆城区里难得一见的&1dquo;猎鹰”出现在市局门口，乐然一从宿舍出来就傻了，围着那军绿色的吉普转了好几圈，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舌头还打了结，结结巴巴地说：&1dquo;这，这车，哪，哪里，来的?”

  &1dquo;我，我，我的。”沈寻学着他的腔调逗他，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1dquo;你不是老想飙车吗?今天天气不错，咱们到郊外找个没人的山坡撒野去。”

  &1dquo;不是&he11ip;&he11ip;”乐然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1dquo;这，这他妈是部队的车啊，你的?你怎么搞来的?”

  这车其实就是沈寻自己的车。男人对车都有一种近乎狂热的占有欲，他对普通人眼中的豪车兴不大，却非常喜欢部队里的军用吉普。前些年省军区武警购置装备，他搞来一辆，平时极少开，市局里只有乔羿一人知道他除了大众，还有一辆&1dquo;猎鹰”。

  不过靠关系买车这事他不想跟乐然说，于是话头一转，道：&1dquo;你不是想过过瘾吗?我跟武警的兄弟磨了几天嘴皮子，人家才答应借我们开一天。”

  &1dquo;真的?”

  &1dquo;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乐然往车门上一拍，兴奋得下巴都扬了起来。

  这天，乐然在山路上玩漂移，飙得那叫一个生猛。沈寻在公安大学时也是和军人练过的，此时却恁是被他颠得头晕目眩，下车就弓着腰吐了。

  乐然跑过来拍他的背，手劲儿特大，拍得他又呕了一口，还在一旁正经地教育道：&1dquo;沈队，我就说你得锻炼身体吧，晚上跑跑步还是有好处。”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此时听着却有点贱贱的。

  沈寻晕车晕得四肢乏力，没法跟他讲道理，只得静静地听着，捶着胸口想：不生气，不生气。

  严啸打来电话，语气中带着十分明显的幸灾乐祸，手机里还传来昭凡的声音，似乎正在争抢电话。

  两口子异口同声地说：&1dquo;李司乔那傻逼撞柱了!”

  他这才知道，一周前开兰博基尼撞灯柱的是李司乔。他没急着把这&1dquo;喜事”跟乐然分享，独自上网搜八卦。网友神通，早两天就摸出了肇事者&1dquo;李某某”h省省厅刑侦中队长的身份，又顺藤摸瓜，扒出&1dquo;李某某”的爸是富商，&1dquo;李某某”的舅是Z军区某集团军军长。更有甚者爆料姓李的富商涉嫌洗黑钱、军长以权谋私。

  沈寻的目光落在&1dquo;以权谋私”上，再往下看，八卦帖子却没有什么可靠的细节。

  他不是见什么就信什么的脑残键盘党，旋即又给严啸拨去电话，严啸&1dquo;靠”了一声，说：&1dquo;我跟他这么久，不就是想找到他以权谋私的证据吗?但是这人精得跟吃了药似的，半点儿把柄都没给我露出来。”

  沈寻沉吟片刻，&1dquo;不着急，查仔细，李司乔撞柱子这事对梁洪肯定有影响，说不定是个契机。”

  没过几天，乐然也知道了&1dquo;李某某”就是李司乔，头一次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晚上还请沈寻和乔羿吃了一顿大餐。

  乐然去厕所时，乔羿笑道：&1dquo;没想到你乐乐还挺记仇的啊。”

  &1dquo;这么大的仇，是我我也记着。”沈寻抬了抬眉，&1dquo;不过他因为这事儿请我们吃饭我还挺意外的。”

  &1dquo;是啊，一般记仇的人都记得不动声色，哪像他这样开庆功宴?”乔羿摇摇头，&1dquo;哎，长不大，小孩儿似的。”

  &1dquo;小孩儿就小孩儿。”沈寻垂下眼帘，嘴角勾起浅浅的幅度，&1dquo;反正有我惯着，长不大也好。”

  乔羿夸张地抖了抖，翻着白眼道：&1dquo;再也不跟你俩吃饭了。”

  乐然回来了，被乔羿怂恿着拍了一张横眉怒目的照片。晚上沈寻收到一个命名为&1dquo;乐乐表情包”的图片文件，打开后脸上的平静立即变成了宠爱。

  图片就是乔羿给乐然拍的那一张，不过多事的乔法医在乐然脸上画了两坨红，还一上一下添了两个词：凶、记仇。

  沈寻盯着看了半天，干脆设置成桌面。

  于是每天闹铃一响，他摸过手机一看，都会被&1dquo;凶又记仇”的乐然瞪得瞌睡全无。

  11月底，年关又要到了，扫黄打非的任务再次下来，沈寻却没工夫接了。

  上个月拨给二、三、四中队的案子一个没结，时间拖得越长，破案难度就越大。最近半个月他天天加班到深夜，回家路上开着车都能打瞌睡。

  乐然心痛他，干脆拉着他住自己宿舍。

  宿舍是单人床，但不是部队里那种只能睡一个人的单人床，两男人躺着虽然有点挤，但也正好搂在一起。

  不过沈寻啥也没对乐然干。

  冬天被子厚，但乐然没有铺电热毯，刚躺进去冷得不行。沈寻正琢磨着得弄一张电热毯来，乐然就缩进被子里来了。

  他身子热，往沈寻跟前一窝，就跟个等身暖水袋似的。

  沈寻搂着他，特满足地想——还要他妈什么电热毯!

  就在警员们全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金道区再一次出了命案。分局的说法是一个男子横死窨井中，尸体都被泡胀了。

  长期负责命案的一中队立即赶去，没多久沈寻却接到徐河长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