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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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家骏沉默好一会儿，才淡淡地说：&1dquo;见过一面。走吧。”

  两人向石阶走去，任苒实在忍不住：&1dquo;喂，只见过一面的人，你表qíng怎么这么古怪？”

  祁家骏沉默一下，声音平淡地说：&1dquo;他是我爸爸的儿子。”

  这个别扭的句式将任苒吓得目瞪口呆，她琢磨了一下：&1dquo;那个，不是你妈的儿子吗？”

  &1dquo;笨。他要是我妈的儿子，我就直接叫他哥哥了。他是我爸跟外面女人生下来的。”

  他们的老家Z市地处富庶的南方，的确有不少有钱人养外室包二奶，可是任苒生活圈子单纯，她实在没法将她从小认识的祁伯伯与&1dquo;私生子”联系起来，更不能想象在Z大做行政工作、xing格看上去颇为刚烈的赵阿姨会容许这种事生，不禁出一个长长的惊叹：&1dquo;天哪。”

  祁家骏横她一眼，只可惜他的脾气只对别人有威慑力，对任苒却从来免疫，更阻拦不住她的好奇心。

  &1dquo;你妈&he11ip;&he11ip;知道这件事吗？”

  &1dquo;我都知道，我妈会不知道吗？”

  &1dquo;那&he11ip;&he11ip;赵阿姨应该很生气吧。”

  祁家骏懒得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他母亲岂止是生气。知道丈夫有一个比自己女儿小三岁，比儿子大四岁的私生子存在时，赵晓越才生下祁家骏不到一年。她险些jīng神崩溃，用了很长时间才恢复正常状态——如果严格定义正常状态，也可以说，她从那以后都没有恢复，祁家骏自懂事起，便对家里一直延续着的冷战气氛习以为常了。

  &1dquo;你以前怎么从来没说过啊？”

  &1dquo;你傻了吧，这种事我会到处跟人说吗？”祁家骏不耐烦地说。

  &1dquo;那&he11ip;&he11ip;他找我爸gan什么？”

  &1dquo;不知道。”

  &1dquo;我爸好像知道你们的关系。”

  &1dquo;这也不算秘密，以你爸爸跟我爸爸的jiaoqíng，肯定知道。”

  &1dquo;阿骏，我爸不会跟他有什么事的，他们一听就是在谈法律上的事。他一向最喜欢你。”

  祁家骏本来应该被这个天真的劝慰逗乐，可是他实在没有心qíng，只点点头：&1dquo;我知道，我不会因为任叔叔跟他谈话就生气。”

  她摇他的胳膊：&1dquo;喂，这事是祁伯伯不对，还有就是&he11ip;&he11ip;那个人的妈妈不对。我跟你家这么熟，都不知道这件事，也从来没在你家碰到过他，可见他跟你的生活完全不相gan，你何必为他生气？”

  祁家骏苦笑：&1dquo;小苒，你不明白。知道家里气氛说不上正常，妈妈总那么喜怒无常的原因后，我看到他，不可能开心。”

  任苒认真想一想，点点头，突然又问：&1dquo;你什么时候知道有他存在的？”

  &1dquo;三年前。”

  任苒好一会儿没说话，祁家骏不免奇怪：&1dquo;在想什么呢？”

  &1dquo;阿骏，你当时一直陪着我，我只顾着cao心妈妈的病，一直到她去世，我自己伤心，一点儿也没安慰你。”任苒抱着他的胳膊，&1dquo;我实在太自私了。”

  &1dquo;傻瓜，这种事，别人没法安慰的，只能自己忽略。”

  &1dquo;小苒——”

  对面一个女人从一辆黑色桑塔纳上下来，叫任苒的名字。她三十来岁，中等个子，有一张标准的椭圆形面孔，略微细长的丹凤眼带着妩媚之态，化着得体的淡妆，蓬松卷披在肩头，一身衬衫窄裙的职业女xing装束，手挽一个公事包，显得gan练而漂亮。

  任苒的脸沉了下来，放开祁家骏，淡淡地&1dquo;嗯”了一声。

  &1dquo;你爸爸约我过来谈点事qíng，我顺便买了菜过来，一会儿回来吃饭吧。家骏也一块过来。”

  两个人几乎同时摇头，任苒并不看她，一边礼貌地说：&1dquo;谢谢你，不用了，我们还有事。”一边一步不停地走着，直到出了家属区，才稍微放慢一点儿脚步。

  &1dquo;这位季方平律师现在经常去你家吗？”

  任苒摇摇头，&1dquo;不算经常，我只碰到过两次，她都说是找我爸爸请教学术问题。”

  祁家骏若有所思，并不说话，任苒问他：&1dquo;你觉得她是不是喜欢我爸了？”

  &1dquo;她特意到你家来做饭讨好你，当然不是因为喜欢你。”

  任苒一下把脸垮了下来。

  祁家骏揉一下她扎成马尾的头，&1dquo;小苒，你爸爸现在是单身男人，他学术造诣高，正当盛年，人又风度翩翩，号称本校最有魅力的教授，你不是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对着他流口水花痴，成熟女人喜欢他就更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