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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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曆翻至七月，雲從安的生日也逐漸臨近。謝此行這些天三天兩頭收快遞，由小到大依次排開足足有十來個，他為此徵用了雲從安家裡久無人用的書房，並告誡對方直到生日之前都被禁止入內。

雲從安作為道德楷模一向言出必行，這些天都特意避開書房活動，對謝此行在裡頭搗鼓些什麼也並不感到十分好奇——總歸到生日那天就都知道了。

謝此行坐在書房一堆亂七八糟的零件當中正對著一台二手老式電視機使勁，中途想拿紙筆記下尺寸信息，抬頭環視一圈便起身往一旁的書櫃找去。

他沒去動抽屜，先從上層的展示架上開始找起，很快注意力就被一份紅色封皮的文件吸引了目光。

上輩子云從安出事那天對方讓他回公司拿的似乎就是這份文件，此刻封面的標題隱隱透過封皮露了出來——是一份版權授權協議。

那時候他出於禮貌沒有翻看，如今卻控制不住打開仔細閱讀了起來。

讀下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協議圍繞的是前年雲從安給sTaR公司出品的電視劇寫的一osT，某網絡綜藝今年二月向雲從安買了這歌半年的使用授權。但按道理八月這份授權都應該到期了，為何當時雲從安又要他半途去取這樣一份已經過期的文件？

他無人可問，也暫時理不清頭緒，便乾脆丟開手先顧眼前。他將文件夾往原處歸位，接著在架子上找到本空白活頁本撕了張紙下來，轉身從筆筒里抽出一支鉛筆就回到了電視機前。

兩人六月除了忙後續外就是忙歌，一整個連軸轉，總算把主打和另外四收錄曲製作出來並完成了全部錄音工作。前幾天剛把舞編完，練習一周後就要拍mV，經過後期製作大概率八月中下旬就會推小分隊上線，公司似乎是想衝下暑期檔的餘熱，所以進度趕得尤其快。

謝此行在百忙中抽了兩個下午完成了他的曠世傑作，生日當天，他趁雲從安不注意溜出門去花鳥市場買了最後一樣東西。

晚七點，謝此行提前在外訂的餐和蛋糕準時送達住處，他為了轉移雲從安的注意力，忽悠他先去客廳打開電視調出想看的劇或是電影。

此時客廳里放著老友記，雲從安抱著警長背對遠處的餐桌坐在沙發上，腳邊坐著過來，一人一貓一狗對著電視甭管看不看得懂都看得津津有味。

雲從安知道身後不遠處的謝此行在費心布置，便配合著沒有回頭，直到室內的燈光被全部關閉，身後的人隔著一段距離朝他開口道：「轉過來吧。」

雲從安聞聲便聽話地回頭，然而哪怕心中早已有了預期，卻還是低估了謝此行的認真程度。

餐廳原本昏暗的空間經由謝此行觸碰了什麼開關發出「嗒」的一聲輕響後倏然亮起了唯一的光源。

是一座由老式電視機改造的金魚魚缸。

電視內腔被掏空換上了玻璃魚缸，頂上裝了魚缸燈，缸內做了生態造景，兩條紅色金魚在光下遊動，漂亮得讓人不忍心移開眼神。

下一秒謝此行按亮了手中的金屬打火機，火苗映出的暖光短暫照亮他的側臉，接著餐桌上的蛋糕蠟燭被逐一點燃。

「雲從安，二十八歲生日快樂。」

身後仍在播放的老友記終於進入了第一集的尾聲，monica抱著Rache1說出了那句：

——e1cometotherea1or1d。

——Itsuneta1oveit。

謝此行端著蛋糕走到他面前，一貫天馬行空地發問：「如果真的有能回到過去的時光機，你會坐嗎？」

雲從安搖頭：「不會。」

謝此行輕歪頭好奇道：「為什麼？你沒有那種記憶里非常珍貴的時點想要重來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