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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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指温热，扶摸颈动脉的力道一点一点加大，我有点难耐的哼了一声，他突然低头狠狠咬住我露出来的脖颈，我痛哼了一声，叫他名字的声音陡然破碎，我吸着气说：&1dquo;聂&he11ip;&he11ip;聂亦，别&he11ip;&he11ip;”他的嘴唇移到我的下巴，声音极低：&1dquo;这才像初拥。”话罢已经来到我的嘴唇，彼此嘴唇相触时，原是轻抚的唇舌突然加大力道，我脑子里蒙，贴着墙壁被绑住的双手无力的垂下来圈住他的脖子，那姿势的就像是我刻意圈住他用尽力气同他缠吻。他微凉的手指抚过我的腰线，我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却将自己更加送进正在进行的火热缠吻中。

  只觉得浑身都在烫，额头也似乎渗出汗来。他的手指由下往上抚上我的肩胛骨，我难耐地轻哼，我说：&1dquo;聂亦，解开我&he11ip;&he11ip;”他低喘着打断我的话：&1dquo;别想。”我躲避他的嘴唇：&1dquo;为&he11ip;&he11ip;为什么？”他含住我的下唇：&1dquo;别想再到处煽风点火。”我颤抖着说：&1dquo;可这样&he11ip;&he11ip;这样不舒服。”他的手指探到我的腹部，嘴唇咬着我的喉咙，我颤得更厉害，微微躲闪，我说：&1dquo;不要这样&he11ip;&he11ip;”他轻声道：&1dquo;乖。”

  我们基本上完全忘了这是个鬼屋，差不多觉得聂亦就要在这儿把我给办了的当口，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尖叫。&1dquo;啊”的一声，极为高亢，是凄厉的女声。像是天灵盖上陡然被浇下来一盆冷水，所有旖旎yù念一瞬间全没了，我牙齿打战地问聂亦：&1dquo;那&he11ip;&he11ip;那是什么？”接着又是一声尖叫。聂亦停下来帮我理了理衣服，哑声道：&1dquo;我去看看。”我立刻握住他的手：&1dquo;别&he11ip;&he11ip;别走。”但他似乎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回头很自然的握着我的肩重吻上我的唇角，我僵在那儿说：&1dquo;我是说，我跟你一起&he11ip;&he11ip;一起去看看。”

  半小时后，聂亦、我、曾经被我揍进医院的珠宝设计系系花伍思同学，我们三人一起坐在s大第二食堂的某个角落里喝奶茶。那角落里挂着个屏幕挺大的电视机，聂亦面前的奶茶压根儿没动，一边玩儿一个打火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财经闻。伍思捧着奶茶一边啜饮一边稳定qíng绪，我则一边看着伍思一边用塑料吸管漫不经心的戳杯子里的黑珍珠。

  事qíng是这样，在一楼凄厉惨叫仿若女鬼的正是伍思同学。据伍同学jiao代，夜幕时分在荷花塘附近看到我和聂亦同行，她被心中一股义愤激励，不禁跟了我们一路，直跟到北二教。迫于北二教威名，她没敢继续跟进来，只在门口辗转等候。但我们进去了实在有一些时候，她没忍住想进来看看我们还在不在，结果刚走进楼道就瞧见一个白衣白裙的女郎孤零零站在卫生间里，因此被吓得大叫。当然后来我们现，这主要是因为伍同学一进教学楼就不辨方向地向右转到了卫生间门口，而学校的卫生间从来就不会有颖设计，总是会在男女厕之间的正当面来一块巨大的长镜子。伍同学误入歧途，今天又一身白衣白裙，被镜子里自己的影子吓得尖叫，实属不作不死。

  现伍思时她整个人崩溃的不行，但我在s大苦读一年半，对校医院了解甚深，他们除了能治拉肚子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用处，因此我和聂亦想都没想就将伍思送来离北二教最近的第二食堂，我还买了杯热奶茶帮她压惊。

  半刻钟后，伍思终于冷静下来，握住空掉的奶茶杯定定看着桌面。&1dquo;你过得真的蛮好。”她说，目光在我身上逡巡了一圈又绕回去。

  我不是很明白她突然这么开口的目的，戳着珍珠看了她一眼没答话。

  大家一起安静了五秒钟，她的目光重绕回我身上，扯了扯嘴角：&1dquo;聂非非，奕岑和我说起过你一次。”

  &1dquo;&he11ip;&he11ip;？”

  她嘴角的纹路更深了一些，那样子像是费力想勾出一个冷笑，但不久前才被惊吓过，估计面部表qíng不太受控制，看着倒像是有点怔忪：&1dquo;他说你看似热qíng，风风火火热热闹闹一个人，但其实最冷漠不过，没有心，也不懂爱，不爱他，却偏要束缚住他，简直不可理喻，你是世上最不讲道理的人。”

  我说：&1dquo;&he11ip;&he11ip;？”

  她终于成功的做出了一个冷笑：&1dquo;他这么说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聂亦依然在看财经闻，像是并不关心我们的对话，但距离这么近，我们说什么他自然都能听到。我说：&1dquo;谈不上，当年我们其实就是饭搭子，彼此都看不太惯对方，他对我看法不太好也是可以预料的。”

  她却冷笑出声：&1dquo;聂非非，你还是这么装模作样，其实你心里特别难受吧？你当年那么爱阮奕岑，你敢说&he11ip;&he11ip;”

  我打断她的话，我说：&1dquo;打住，阮奕岑自己都明白我对他没什么非分之想的，怎么到你这儿就&he11ip;&he11ip;”

  她突然道：&1dquo;他爱你，奕岑那时候其实很爱你。”

  聂亦的目光终于移过来。我说：&1dquo;&he11ip;&he11ip;哈？”

  伍思咬了咬嘴唇：&1dquo;聂非非，你是不是至今仍然觉得我是破坏你们感qíng的第三者？当年的事，你是完全的受害方？而你、我、奕岑，我们之间所有的纠结，在你出国之后就算是彻底结束了？更甚至，你毫无困扰的将奕岑抛开，因为你认为他不值得？那个一直记得你们从前种种一切的阮奕岑，在你这里只有三个字，&1squo;不值得’？”

  我觉得她整个这一段话，除了对阮奕岑的人设理解有点问题，往本质里说别的好像还真就是那么回事，我就想了想，然后问她：&1dquo;&he11ip;&he11ip;不然呢？”

  她面上似不能置信，良久，道：&1dquo;他只是利用我。”

  我说：&1dquo;&he11ip;&he11ip;？”

  她轻轻笑了一声：&1dquo;奕岑他只是利用我，他想看看你对他到底有多在乎，可没想到你连认真争取一下他都不愿意，掉头就去了a国。”她抬头看我：&1dquo;听说那时候你们已经快订婚了。”她打量我，话音里透出一点迷茫：&1dquo;现在你知道他其实爱着你，并没有背叛你，而你当初如果不是那么急着出国，你们可能不会就那样错失彼此，你遗憾吗？”

  我消化了老半天她话里的信息，又消化了老半天她的问题，实在难以理解她的动机，记得她似乎一直是个很迂回的人，我只好开门见山，和她商量：&1dquo;伍同学，你能跟我讲讲你和我说这些的动机吗？想达成个什么目的，或者想要我做什么，你能表达的更直白一点吗？”

  她重复我的话：&1dquo;我想做什么&he11ip;&he11ip;”一瞬间竟像是有点茫然，好一会儿，她说：&1dquo;奕岑他直到现在也不快乐，我知道他依然想着你，可能还在等你，而你&he11ip;&he11ip;”她看了聂亦一眼：&1dquo;你竟然结婚了，看上去似乎毫无烦恼，你怎么能没有烦恼呢，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是个受害者？因为你觉得你错过一个不值得的人，错过就错过了？我很好奇，你要是得知了这一切，你还会这么没心没肺毫无烦恼吗，你又会如何自处呢？当年那些事，其实一直没有结束。”说到这儿她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动机，不禁激动起来：&1dquo;因为在你这里就没有结束，所以奕岑才会一直被那些事束缚，被你束缚，你问我想要gan什么，我要你明白当年是怎么回事，让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结束掉当年的事，让奕岑能够走出来，这样我也&he11ip;&he11ip;我也&he11ip;&he11ip;”

  她&1dquo;我也”了半天，却一直没有再&1dquo;也”出什么下文，我将还剩一半的奶茶推到一边，向后坐进椅子里，说：&1dquo;阮奕岑怎么怎么喜欢我，现在还在等我，这事我是不太相信的，伍思和阮奕岑之间到底又是怎么回事，我也没太大兴。”感觉可能是伍思少女qíng怀总是诗，对阮奕岑脑补太多。而他们俩当年那幕校园偶像剧演到现在竟然还没演出个结局了，也有点令人惊讶，正要开口敷衍几句，却听一直沉默着看闻的聂博士突然道：&1dquo;这里要打烊了。”

  我和伍思齐齐愣了一下，才现前面的灯果然已经6续灭掉，坐在那里的学生正三三两两向出口散去。聂亦拿着我的奶茶站起来，我也跟着站起来，伍思有些急切的阻拦我：&1dquo;聂非非，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一时没搞清楚我应该回答她什么，聂亦倒是垂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1dquo;非非已经结婚了，你们的事她不再参与了。”就算是帮我们结束了这场对话。

  伍思还想再说什么，看着聂亦，却不敢再开口。

  聂博士话少，一向主张凡是有主题的对话一定要能够解决问题。他多半觉得我和伍思的整场jiao谈既没有逻辑又没有意义，还非常黏腻，且完全没有解决任何问题，能坐在旁边听差不多半小时大概已经是他的极限。

  我和聂亦走出食堂，伍思还呆呆坐在那儿。

  回头一望，那敞阔的大堂里只剩下最后几盏白炽灯，瞧着陡然冷清，外面的天空倒是有很大的圆月。

  我两只手都揣毛衣兜里，慢吞吞一边走一边回忆今晚从鬼屋开始所生的一切，觉得我和聂亦是不是应该算渐入佳境了，但半路遇上伍思，这可真是神来一。伍思解读当年那些事的角度实在太过颖，令人难以置信。唯一可知的是她的确对阮奕岑qíng根深种，至今仍有点出不来，也是qíng长。但要论qíng长，她对阮奕岑应该还是及不上我对聂亦。

  我想着心事，因此步伐缓慢，没留神走在我前面几步的聂亦停下脚步，他微微侧身看着我：&1dquo;怎么这么慢？”这条路是一段梧桐小道。月下有风，有落叶梧桐，他站在那里长身玉立，身影同我在香居塔撩开珠帘时看到的那个青年重合，同我在聂家的玻璃房里透过一大群热带鱼看到的那个青年重合。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人。

  大概是我有点太过着迷的望着他，让他有点不明所以，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然后伸出手轻声和我道：&1dquo;过来。”

  回程聂亦开车，我窝在副驾驶座里透过车窗看街上霓虹，那些五颜六色的华彩一闪即逝，令人双眼困倦。我想着伍思这事还是应该再和聂亦说明一次。当年事到底怎么样聂亦是不知道的，而伍思又非要将我和阮奕岑送作堆，难免让聂亦糊涂，阮奕岑在我这里到底算个什么。不要说聂亦，只听她那么一番声qíng并茂，连我都有点糊涂。但看着聂亦开车的侧脸，困倦中又觉得这不是个谈话的好时机，并且似乎不知从何说起。拖着拖着困意愈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真的睡着，到家才被聂亦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