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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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陛下以为是苏御史下手？”易道临若有所悟，&1dquo;但陛下又不希望如此，因此着令微臣彻查，直到揪出鸿胪寺等人？”

  &1dquo;难说得很呐&he11ip;&he11ip;”我不无感慨，&1dquo;毕竟如今你我手中所有证据都指向裴相，连唯一的证人，都坚信是裴相让人杀了他父亲。这就是寡人想查清这个案子的原因。”

  易道临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1dquo;陛下既怀疑苏御史，又希望他无辜，既想帮裴相洗脱嫌疑，却也怀疑他的清白。陛下着实为难了。”

  我苦笑着摸了摸鼻子。&1dquo;易卿家，想不到你竟是如此了解寡人，寡人着实惭愧得很呐&he11ip;&he11ip;”

  说话间便到了贺兰的小院外，我挥手喝止了宫人的通报，与易道临直接进了内院。贺兰正在看书，听到声响才抬头朝我们看来，微微惊了一下，放下手中书卷起身行礼。

  &1dquo;贺兰，你倒是自在得很。”我看了一眼案上的书名，笑了笑，&1dquo;寡人以为你定然难过得很。”

  贺兰淡淡笑道：&1dquo;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若一味为死去的人难过，谁又来为活着的人心疼。”

  裴铮说得对，此子非常人也。当日苏昀盘问他，他坦承自己是为逃避追杀而主动投案，到了今日，却是另一番心境了。看样子这些天来他静下心，想了不少事qíng。

  &1dquo;这位是任大理寺卿易道临，他将接受漕银亏空案，今日寡人带他来是为问你一些问题。”

  贺兰一听，笑意顿时有些苦涩。&1dquo;此案经手之人一再变换，不知何时是个尽头。家父贪污亏空既然属实，死罪亦是难免，只是却不应死于同党之手，理应jiao由法办。糙民投案，也只为求寻得父亲尸，让真凶落网，但若因此连累无辜之人，亦是过意不去。”

  易道临看向贺兰的眼神中多了三分审视，片刻后沉声道：&1dquo;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人臣高官。举法不避权贵，做这些事本就是大理寺卿的职责，谈何连累？我问你的问题，你老实回答便是。”

  贺兰沉默着回视他，大概是觉得易道临与自己之前接触过的官员不大一样，多看了好一会儿，方轻轻点了点头。

  贺兰又一次说起出事当日的经过，他在贺敬书房现裴铮与贺敬的往来密信，不及向父亲问清原委，便被外间声音惊动，贺敬qíng急之下打开密室让贺兰避入，却听得外间之人自称是裴铮派来接应，放松了心神。那时贺兰躲在密室之中，一切都听得不甚清晰，只听到父亲几声惨叫，然后便是翻箱倒柜的声音，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他在密室中找到父亲为他指明的出路，从地道中逃走，却被人追杀，后来回到别院，却现原地已化为一片废墟，他无奈之下，只有投案寻求自保。

  &1dquo;你还记得当日裴铮给你父亲的信件上写着什么吗？”易道临问道。

  贺兰摇了摇头，&1dquo;当时我只匆匆瞥了一眼，外面便传来敲门声，只看到落款处一个裴字。”

  &1dquo;贺敬听到敲门声之时，是何反应？”

  &1dquo;惊惧&he11ip;&he11ip;父亲很害怕，他将我推入密室之中，就是在那时，我听到外面有人低声说，&1squo;我们是裴相派来接应大人的，请大人带上账本，快随我们走’。”

  &1dquo;账本？”易道临眼神亮，&1dquo;可是你在密室中看到的那些？贺敬可有jiao给他们？”

  &1dquo;没有。父亲一开始是激动，但随即又有些恐惧，只犹豫了不过片刻，外面的人就要撞门进来。父亲这才匆忙把我推进密室，虽然那些人进来之时密室已经关上，但怕是听到了石门转动的声音，知道里间有密室。”

  我心说，多数达官贵人家中都有密室。

  &1dquo;后来他们可有现你藏身的密室？”

  &1dquo;我不确定。父亲说，他若遭遇不测，就让我立刻逃走。密室的机关设置十分之巧妙，不过那些人烧光了别院，或许密室也会因此现出。我将密室所在告诉过苏御史，但里间资料已被搬空。”

  &1dquo;后来你为何不原路返回密室？”

  &1dquo;密室的密道之门只能从内开，外间没有入口。”

  易道临所问，贺兰一一作答，问完几个问题，易道临转头向我道：&1dquo;陛下，具体如何，微臣还须到现场一看。”

  我抚着袖子说：&1dquo;确实。贺兰陪着走一趟吧，此事或许你会想起什么也说不定。”

  裴铮说，贺兰知道一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多重要的秘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旁人怕是更能问到了。

  贺兰自然同意协助调查，便约了次日出帝都。

  听说我也要去，易道临惊道：&1dquo;陛下不可！”

  &1dquo;寡人又不是去游玩，此案事关重大，寡人还是亲自看过放心。”我挥手打断他们，&1dquo;寡人心意已决，不用多说了！”

  易道临复杂地看了我两眼，终是按下了话头。

  出得门来，易道临低声问我：&1dquo;陛下所为为何？难道放心不过微臣？”

  我笑了笑。&1dquo;易卿家，不入虎xué焉得虎子？证据就在别院。”

  易道临缓缓直起背。&1dquo;陛下何解？”

  我笑着斜睨他一眼，&1dquo;你方才不是问得很清楚吗？在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到来之前，贺敬正准备逃亡，他为何要逃亡，因为有人要杀他。当时朝廷的官文未到，那么要拿他的人就不是官府，而是另有其人。贺敬在听到有人来之时，第一反应是躲，听到是裴铮派来的人之时，第一反应却是喜，而后才是疑，只可惜对方耐心有限，没给他太多犹疑的时间。以此看来，贺敬确实贪污，也确实和裴铮有勾当，但杀贺敬的，却未必是裴铮。”

  &1dquo;陛下想以身为饵，诱出双方人马？”易道临不赞同地摇头，&1dquo;即便需要诱饵，微臣一人足矣，陛下九五之尊，不应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