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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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舅之所以被母亲qiang行指婚，直接原因应该是带着八岁的我逛了小秦宫被母亲现。我与其他皇家女子不同，母亲和父君都觉得我应该多去外面走走才能明白民间疾苦，因此二爹和三爹北上南下都会带我一道，我见识也算不少了，但几个爹是绝对不会带我进不良场所的。八岁那年，表舅入得帝都来，住了好一段时间，带着我在帝都绕了一圈，最后神神秘秘地对我说带我去看看男人的丑态，彼时我不到半人高，头上扎了两个粉红团子，一脸懵懂地跟他进了小秦宫，门口的侍童是认得他的，眼神暧昧道：&1dquo;方小侯爷，许久不见，女儿都这么大了？带着女儿上小秦宫，方小侯爷果然是真名士自风流啊！”

  表舅呛了一句道：&1dquo;什么女儿，本侯爷尚未婚娶。这是我亲姐的闺女，姑苏翁主，小刘绫。”

  他自然是不敢说出我的真实身份了，便拿他那与我同龄的小外甥女来冒充，也无人起疑。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风月场所，表舅指着仙子般的姐姐们对我说：&1dquo;豆豆，这就叫做天上人间。”

  不过我也没能见识多久，坐下不到片刻，一盏茶尚未喝完，三爹四爹便冷着张脸踹飞了小秦宫的大门，打手们纷纷围了上来，三爹令牌一亮，小秦宫宫主立刻煞白了脸色，屏退所有人。四爹抱着我，三爹揍晕了表舅，拖着他回了宫。

  后来，表舅是被人抬离帝都的。

  小秦宫留给我的回忆，就是天上人间的姐姐，三爹四爹的天外飞来一脚，还有表舅打着石膏的手和腿。

  如今上小秦宫又遇见表舅，这缘分实在让人不胜唏嘘&he11ip;&he11ip;

  小童领着我上了二楼进了包厢，里间一相貌俊美的大叔正左拥右抱听着yín、词、艳、曲。

  &1dquo;舅舅&he11ip;&he11ip;”我直勾勾盯着他，幽幽喊了一声。

  他醉眼迷离地向我看来，很久以后，他终于酒醒了，哇地一声叫出来，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我跟他两个人在房里。

  表舅瑟瑟抖地贴在门上看我，下意识地摸摸自己上次被打折的地方，我几个爹爹下手真不知轻重，都给他留下心理yīn影了。

  我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

  &1dquo;豆、豆豆&he11ip;&he11ip;”表舅颤着声音说，&1dquo;你你你怎么来了？”

  &1dquo;表舅，我是来寻欢作乐的。”

  表舅一个哆嗦，面露惊恐，&1dquo;你几个爹知道吗？”

  &1dquo;他们在云雾别宫，等他们知道也是几天后的事了。”他们耳目灵通，想瞒过是很难的。

  &1dquo;你&he11ip;&he11ip;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he11ip;&he11ip;谁告诉你的？”

  &1dquo;碰巧遇上的。”我面无表qíng一杯杯喝酒，只恨自己酒量太好，不能一醉解千愁。

  表舅似乎松了口气，又很快提了一口气。&1dquo;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走走走走，让你爹娘知道了一定以为是我带你来的，小祖宗，你可怜可怜表舅吧，回宫去，乖&he11ip;&he11ip;”

  &1dquo;表舅！”我愤怒地摔杯，王霸之气油然而生，&1dquo;我说了我是来寻欢作乐的！你怕什么！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凭什么他们就能快活，咱们上青楼就要偷偷摸摸&he11ip;&he11ip;”

  表舅无力地说：&1dquo;别说&1squo;咱们’两个字，太他妈吓人了&he11ip;&he11ip;”

  我一把邪火在心头烧得难受，绕着桌子走来走去。&1dquo;哪个皇帝当得像咱这样窝囊，一大把年纪了，做什么都不自由了，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的，你说寡人容易嘛！”

  &1dquo;我也很不容易啊&he11ip;&he11ip;”表舅一声长叹，&1dquo;家里那只母老虎，三天不打架就浑身不自在，不让我喝酒听小曲，不让我看戏斗蛐蛐&he11ip;&he11ip;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表舅抹抹眼泪，&1dquo;不如死了算了。”

  说得我都心酸了。

  我眼眶热，鼻子酸。&1dquo;表舅，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he11ip;&he11ip;”

  表舅点点头，泫然yù泣。

  &1dquo;表舅你比较熟悉这里，去帮我找几个头牌小倌来。”

  &1dquo;什么？”表舅虎躯一震。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1dquo;怎么，就只许你找姑娘吗？”

  &1dquo;不是&he11ip;&he11ip;这个&he11ip;&he11ip;那个&he11ip;&he11ip;”表舅语无伦次，哭丧着脸，&1dquo;你可怜表舅一大把年纪了&he11ip;&he11ip;早知道就不来了&he11ip;&he11ip;”

  我抄起一个杯子朝他脚下扔了过去，飙道：&1dquo;叫你去你就去，寡人活了十八年还是个huang花闺女，说出去太丢人了吧！要男人，要很多的男人，要很多的好男人！听到没有！”

  表舅一声叹息：&1dquo;豆豆&he11ip;&he11ip;你醉了&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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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真能喝醉就好了。

  我清醒着，没醉，真没醉。

  我清晰地知道自己抱着酒壶坐在地上，身边围了五个洛神般的美男子，果然是天上人间&he11ip;&he11ip;

  表舅躲在角落里挠墙，用额头撞墙，一声声地说：&1dquo;我会死的，我会死的，我会不得好死的&he11ip;&he11ip;”

  我瞪了他一眼，大着舌头说：&1dquo;舅舅&he11ip;&he11ip;我还要办事呢&he11ip;&he11ip;你、你出去，自己玩去&he11ip;&he11ip;”

  他哀怨地回头看了我一眼，继续撞墙。

  &1dquo;我会死的，我会死的，我会不得好死的&he11ip;&he11ip;”

  一人撩起我耳边的长，指尖扫过我的颈侧，我哆嗦了一下，迷茫地抬起眼四望。

  &1dquo;早听说翁主是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人声音轻柔悦耳，像根羽毛一样撩过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