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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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珩行动停住，回身，长久看着王言卿。王言卿被那样的眼神看得慌乱，她纤长的手指握了握，对6珩摆出一个笑，说：“二哥，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并非想对你的事指手画脚。如果你不高兴……”

  “怎么会。”6珩拉起王言卿紧张攥着的手，眼眸依然深深望着王言卿，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王言卿看不懂的东西，“你愿意帮我，我感动还来不及。我是怕你不高兴，大牢那种地方阴暗晦气，你一个姑娘家，肯定不喜欢靠近……”

  王言卿长松了一口气，二哥不是生她的气就好。王言卿连忙说：“没关系，我不在意。习武之人不避讳生死，只要能帮上二哥，我做什么都愿意。”

  6珩眉尖动了动，分明在笑，眼神却让王言卿觉得不安：“真的？”

  王言卿本能觉得二哥不高兴了，但她没想懂二哥为什么不高兴，下意识点头：“真的。”

  “好。”6珩握紧了王言卿的手，没有往外走，反而拉着她朝屋里走去，“不过你现在还在月信期间，要注意保暖。地牢里太阴潮了，你不能穿这身衣服，要换身更厚的。”

  王言卿听到6珩以这么自然的口吻提起她的小日子，脸都红了：“二哥！”

  6珩回头，诚挚地看着她：“怎么了？”

  王言卿羞红了脸，眼神羞愤，支支吾吾，怎么都无法说出口。6珩了然地笑了，拉过王言卿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说明卿卿长大了，没必要遮遮掩掩。你先在这里换衣服，我去帮你找双厚底的鞋。”

  6珩自从打定主意在保定府多留几天后，便差人给王言卿置办了衣服。他将特意订做的保暖袄裙放到王言卿手中，走前看到王言卿绯红的脸色，心生促狭，故意问：“卿卿自己可以换衣服吗，需要二哥帮忙么？”

  王言卿便是再迟钝，也觉6珩是故意的了。她抬头，恼怒地瞪了6珩一眼，一转身抱走了衣服：“我自己的事，不牢指挥使操心。”

  王言卿背过身，都不再叫他二哥了，而是换成指挥使。6珩明知道王言卿在赌气，可是唇边的笑却淡了淡。

  她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依然能看出原本性格。她为人处世颇有些一板一眼，并不喜欢开玩笑。只是被人打她都这样气恼，等将来她得知他一直在骗她，又会怎么样呢？

  王言卿察觉6珩很久没走，不由回头，用一种警惕又怀疑的目光打量他。女子都要换衣服了还不走，此等行径无异于登徒子，6珩立刻收敛起心绪，对王言卿笑了笑，很痛快地出去了。

  王言卿关好门，拉住屏风，确定周围没人后才开始换衣服。她一换上衬裙就察觉出不对，这套袄裙特意改造过，靠近腹部的地方缝了细密的绒毛，系上后腰腹仿佛绑了一个小暖炉，热度源源不断。而且后腰也修改了放量，摒弃一切美观、轻薄、显瘦等功能，唯一的目的就是保暖。

  王言卿换好衣服，屋外听到走动，敲门声笃笃响起：“卿卿？”

  王言卿快步走到门口开门，6珩站在外面，目光从她身上扫过，轻轻笑了：“果然我们卿卿长得美，穿什么都好看。”

  6珩身后还跟着人，听到6珩的话，王言卿和对方都僵住了。府衙的人赶紧低头，王言卿飞快扫了后方一眼，悄悄对6珩使眼色：“二哥，还有人呢。”

  “这怕什么。”6珩走入屋子，示意侍从将端盘放下，然后拉着王言卿坐好，“保定一时半会找不到鹿皮靴，只能找了双兔毛的。你试试合不合脚。”

  6珩靠在榻边，单手按在王言卿肩膀上，姿态自然随意。王言卿心想他们两人一起长大，以前这种事情估计做多了，当面换鞋应当没什么大不了。王言卿也不再避讳，拿起一只兔皮靴，蹬进去试了试，现刚好合脚。

  6珩站在旁边，看到王言卿脱下软鞋，露出女子只能给丈夫看的纤足。即便隔着罗袜，也能看出来她的脚型纤细玲珑，和她的人一样，是瘦长型的。她穿鞋时脚部用力，绷出一截非常漂亮的小腿线条，从她的小腿就能看出来，她整条腿必然又细又长又直。

  6珩眼睛非常受用，连心情似乎都变好了。果然，他上朝时总觉得自己老得特别快，就是因为时常看那些丑脸。和卿卿出来两天，他心态就年轻了不少。

  王言卿将两只靴子穿好，靴子外面是浅灰色兔皮，高度到她的小腿中央，里面是细软的兔绒，边缘还缀着一圈蓬松的白色兔毛。王言卿穿好，站起来转了半圈，问：“二哥，怎么样？”

  6珩含笑点头：“很好看。”

  王言卿走了两步，也觉得还不错。6珩给她拿来披风，王言卿乖巧伸胳膊，套上披风。6珩低头给她系领口的子母扣，王言卿盯着6珩的脸，突然咦了一声，问：“二哥，我是不是变高了？”

  她感觉以前看6珩，并不是这种角度。6珩抬眸，含笑瞥了她一眼，他拉了拉扣子周围的衣料，慢悠悠直起身：“现在呢？”

  “哦。”王言卿默默应了一声，“好像也没有高很多。”

  这双靴子特意加厚了鞋底，王言卿穿上后高了一截，但和6珩的身高相比还是差很多。王言卿换上毛茸茸的衣服，就算她天生体态修长，被裹成这样后也有点圆润了。王言卿捏了捏自己腰部的衣服，低低抱怨：“这样看好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