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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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香神色乍是一惊又是一悲，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心灰意懒，目光却放了下去，只望着地面。

  承铎道：&1dquo;你的刀上有毒，解药拿来。”

  结香并不抬头，只缓缓道：&1dquo;我没有解药。”

  东方缓过一口气：&1dquo;你不用为难她。她方才做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1dquo;她中邪了？”

  &1dquo;这是南方荒蛮之地盛行的一种巫术，以童尸作引，能摄人心魂。这种法术虽然厉害，施术之人却必遭反噬。若非万不得以，不会作法驱使她。”

  &1dquo;她为什么怕朱砂？”

  &1dquo;朱砂性阳，能镇阴邪之气。她并不怕朱砂，怕朱砂的是她身上的&he11ip;&he11ip;”东方说着有些气弱，承铎扶他躺下。解开他上衣，便见肋骨之下有一个细小的刀眼，却不见流血，只周围的皮肤泛青。

  承铎想着能不能以内力逼出毒血，他虽没说出来，东方却道：&1dquo;你别想了，有用的话我自己就做了。”

  他说这话时，结香抬了头看向东方，眼里没有笑容，却有水滴在流动。她终是忍住了没有让它落下来，只恳求承铎道：&1dquo;五王爷，让我留在这里吧。”

  承铎沉吟不答，东方看着她湿润的眼眸，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轻声道：&1dquo;她暂且留下吧。”承铎依允了，起身到医帐去找茶茶。

  结香牵起被子将东方盖住，又烧热了火，转身到案几上端了那杯水来。水还温热着，结香触到那杯子时，心里觉得难过。她跪到东方枕边，&1dquo;大人喝水吗？”东方也只欠身抿了一口，道：&1dquo;我后面案桌上靠右最底下那本书，你去拿来。”

  结香依言找到了书，东方又道：&1dquo;里面夹了张纸。”结香翻出那张纸。东方道：&1dquo;你背下这篇咒，即时念一念能抵挡它对你的控制。”

  结香讶异道：&1dquo;我险些杀了你，你不杀我反而还救我？”

  &1dquo;我已受伤，杀你也无益。”

  结香黯然道：&1dquo;我若做不成，自然有人杀我。做一个杀手只能一直成功，容不得一次失败。”

  &1dquo;你杀过多少人？”

  &1dquo;记不清了。”

  &1dquo;你去吧，我不杀你。”

  &1dquo;那岂不是你替我一死？”

  东方苦笑：&1dquo;那就算是吧，虽然我并不情愿。”

  结香愈加惊异：&1dquo;这样不好。需知杀一个人，虽是能耐；他若故意让我杀，就是欠了人情了。”

  东方哭笑不得：&1dquo;我委实是不情愿被你杀的。”

  &1dquo;你虽不情愿，却并没有杀了我。”

  东方只觉那刀口处疼痛渐渐剧烈起来，懒得再理她，也不敢催动真气，只闭上了眼睛。

  *

  承铎大帐里，两人却起了争执。

  茶茶用油布裹了那柄小刀，道：&1dquo;我只去两天便回，你再耽误一个时辰，他就死定了。”

  承铎坚持不允，&1dquo;你不能独自出大营去，哲义跟去也不行。全燕州就营里的药材齐全。一定要去找解药，我可以派人去。”

  &1dquo;你派再多的人也没用，我要找的东西他们找不到。”

  &1dquo;那你要找什么？在哪里去找？”承铎逼问道。

  茶茶想来想去，难以说清：&1dquo;我没法说，高昌的药理和中原原本就不同，一样的药材也叫不一样的名字，我说了也没人懂。”

  承铎想了片刻，道：&1dquo;你给我一天时间，我安排一下营里的事，就同你一起去找。”

  茶茶摇头：&1dquo;他等不了那么久。”

  承铎没想到这么严重，&1dquo;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么？”

  茶茶看他为难，揉额道：&1dquo;我想想，让我想想。”

  第二天清晨时，承铎查完了所有的哨防回到大营，只见赵隼慢慢地走过来，看看承铎又有些犹豫。承铎问：&1dquo;什么事？”

  赵隼吞吞吐吐摸出一张纸来，道：&1dquo;这里有张纸，是不是你写的？”

  承铎接来一看，掉头就往大帐去。赵隼心知不妙，只得硬着头皮跟过去。大帐案上留着个字条：&1dquo;留营勿动，我找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