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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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阿喜，那改日我约你喝下午茶。”期盼已久的宝宝到来，阿秀再坐不住，去找她老公。

  阿秀并非开空头支票，闲暇时电话到薄扶林，约贺喜茶楼喝茶。

  她摇铃招服务生，&1dquo;红豆姜撞奶，锡兰红茶，士多啤梨，司康饼。”

  贺喜两手捧脸，由衷道，&1dquo;阿秀姐，你好靓。”

  阿秀脸红，一手不自觉摸肚，&1dquo;阿喜，要谢你吉言，讲我日后住洋楼养番狗，老公待我很好。”

  贺喜摇头，&1dquo;可不是我吉言，是你自己修来的福气。”

  静坐一会，阿秀突然色变，贺喜顺她目光望去，那人瘦削矮小，眉毛只半截，穿着寻常。

  阿秀紧捏拳，低语，&1dquo;水上疍家老大，专gan卖猪仔的勾当。”

  卖猪仔，讲白是贩卖人口。界山区乡下一带有生活艰难愿意自卖身，也有不知qíng况被拐卖，这些人多被送去南洋橡胶园做苦工。

  当然也有被送去从事xing工作。

  这里靠近钵兰街，港地无牌红灯区，私娼馆内接客的大部分是本埠失足妇人和内6偷渡来的黑户。

  还有因轻信男人，被诱惑吸白fen，为钱做jì女，男人甘当马夫在私娼馆楼下为她拉客。

  人蛇混杂，三教九流，疍家老大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贺喜视线再次落在疍老大身上，他眼带yin，眉带邪，眼睑虚浮，看样子是从哪家私娼馆里刚癫狂过出来。

  &1dquo;你是被他卖到南洋？”贺喜低问。

  阿秀恨声，&1dquo;他与印度商贩联手，骗我们去南洋做工，其实是转卖索纳加奇，bī迫我们做jì接客。”

  &1dquo;我记得你有去报警。”

  阿秀忿忿，&1dquo;无用，早已立案，却迟迟结不了案，商贩逃回印度，差人无法跨界追捕，水上疍家一艘海轮，四处为家，差人更加鞭长莫及。”

  贺喜心里叹气，世道乱，她也鞭长莫及。

  &1dquo;阿喜，我到现在仍旧不甘，他害人无数，为何老天没报应在他身上。”阿秀红了眼眶，&1dquo;我是幸运，还有不幸的呢，背井离乡，她们该怎么办。”

  贺喜没讲话，唯握她手轻拍。

  十月初，马琳娜订婚，随后港大开学。

  贺喜穿上白衣黑裙，和其他生一起，在悠扬的乐声中，进入本部大楼参加入学典礼。

  客晋炎在本部大楼空中花园茶餐厅内等候。

  他穿衬衫西裤，梳大背头，坐铁艺椅上，向服务生要一杯拿铁和报纸边看边等。

  对面有女生坐下，她试探询问，&1dquo;我能坐吗？”

  客晋炎视线在报纸上，随意嗯一声。

  女生一手托腮，手中轻搅咖啡，偷偷看他，脸颊绯红，再次问，&1dquo;你是哪个院的？医学院还是文学院？”

  客晋炎才抬头，将视线落在对方身上，停滞了数秒。

  因为对方和他阿喜竟有三分神似。

  又环顾四周，仍有空座位，客晋炎端起骨瓷杯，礼貌道，&1dquo;失陪。”随即换一个座位。

  时代，风气放开，知识女xing有追求幸福权利，她锲而不舍，又在客晋炎对面坐下，&1dquo;看你好面熟，是学长？”

  客晋炎搁下报，&1dquo;不是，我在等老婆。”

  对方愕然。

  正巧贺喜从礼堂出来，远向客晋炎挥手，女生背对她，贺喜走近了才看见女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