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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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助纣为虐之人曾说，&1dquo;若药童服了麻沸散，或许会影响&1squo;药血’的效力”。

  所以，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这群被抓去炼药的孩子被迫清醒地感受着锋利刀刃一次次划过皮肤，在血液急流逝的恐惧与绝望中眼看好几个陌生小孩接连死去，再无助等待着不知何时轮到自己的死亡到来。

  哪怕他们已获救大半月，身上那些被长期反复取血造成的刀伤仍触目惊心，心头阴影更如跗骨之蛆。

  就在此时，就在此地，罪魁祸在他们眼前活生生四分五裂，他们的噩梦总算真正结束。

  在这晴日当空下，他们终于有了可以期许的将来。而那个家伙，他再不能看到下一个日出。

  徐静书眼中泛起水光，垂在身侧的两只小手紧握成拳。

  秦大人没有骗人。

  那时她说，不要怕，这战后初定的世道虽仍不乏黑暗阴霾的角落，可前方终究有光。

  徐静书远远望着监斩台上凛然而立的秦惊蛰，心中有个声音自语轻喃：长大后，我愿像你。

  勇敢地出光，涤荡世间丑恶阴霾，为后面的人照亮通天大道。

  ****

  未时，高炽的秋阳将满城枝叶抹上胭脂烈色，天地万物都被艳艳晴光勾勒出华美轮廓。

  徐静书跟着赵荞在长街小铺上吃了扁食填肚后，便回到长信郡王府。

  穿过九曲回廊往后院去时，赵荞扭头问：&1dquo;你不会又去万卷楼读书吧？”

  &1dquo;我去含光院借小厨房炒点零嘴。”徐静书脱口而出。

  此刻她神清气爽，说话的中气都仿佛比前几日足些，还总忍不住想笑。心里有只弯着红眼睛咧嘴的笑脸兔子，欢天喜地滚来滚去——

  那个坏人被正法啦！死得透透的！再也不用怕了！

  赵荞倏地止步，眼神古怪地觑着她。

  &1dquo;是我自己要吃的，”徐静书猛然想起表哥不愿让别人知道他这个小秘密，赶紧亡羊补牢，&1dquo;正好今日不读书，闲着也是闲着。”

  赵荞严肃地拍拍她的肩：&1dquo;表姐对你好不好？”

  &1dquo;好。”徐静书乖乖点头。

  &1dquo;那你做了好吃的，是不是要给表姐分些才对？”

  徐静书觉得有理，便提议：&1dquo;那，我们一起去含光院？”

  &1dquo;傻不傻？”赵荞伸出手指轻戳她额角，&1dquo;你今日出去玩，那是大哥同意的。可他不知我今日逃学！我这会儿和你一起过去，不是上赶着找骂么。”

  &1dquo;也对，”徐静书恍然大悟，&1dquo;那我做好后，请含光院的人送一份到涵云殿，就说给你从书院回来后再吃的。”

  赵荞重重点头，觉得这个小表妹真是有义气又够机灵。她非常满意。

  ****

  心情极好的徐静书忙活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做好两盘甜酱炒榛仁。

  赵澈窝在院中躺椅上听平胜禀事，听到徐静书的脚步声，便让平胜先停了。

  徐静书走过来，将那盘甜酱炒榛仁捧给赵澈。

  赵澈用手中小匙轻敲盘边，难得大方地出分食邀请。

  徐静书笑眼弯弯地摇头：&1dquo;表哥慢慢吃，我就不用了。先前掌勺大叔请了我两只卤鸡腿，在厨房里就吃光啦。”

  她今日实在太开怀，原本软糯的嗓音隐隐带着根上扬的小尾巴，挠得人心尖软软，赵澈听着是极为舒适的。

  再加上糖酱炒榛仁的脆甜口感让他通体舒畅，窝在躺椅中的姿势就愈慵懒，像被太阳晒暖了茸茸毛的猫。若四下无人，他怕是要乐得喵喵叫。

  &1dquo;你偏好肉食？”赵澈吞下即将逸出口的满足喟叹，愉悦宣布，&1dquo;那明日起你中午就在含光院和我一道吃午饭，想吃什么就自己同掌勺大叔说。”

  前几日徐静书总回西路客厢吃午饭，之后再过来上万卷楼继续读一下午书。两头跑来跑去也挺远，且西路客厢只能吃大厨房的餐食，哪有含光院这样精细。

  徐静书实在高兴过头，也没想到要客气推辞，笑吟吟谢过，这事便定下了。

  &1dquo;你忙了快一个时辰，就只炒了这小盘，真的不吃点？”赵澈摸索着又慢悠悠挖了一勺。

  徐静书脱口纠正：&1dquo;炒了两盘。另一盘送去涵云殿给二姑娘了。”

  惊闻自己的&1dquo;口粮”竟遭人分食了去，躺椅上那只护食的大猫差点炸毛。

  &1dquo;为什么赵荞也有的吃？”

  &1dquo;呃&he11ip;&he11ip;二姑娘对我很好。借了许多漂亮衣裙给我穿！”总不能说二姑娘带她逃学，只好捡着衣衫说事。

  等徐静书离开含光院后，若有所思的赵澈叫来平胜。

  &1dquo;去请我母妃安排人给表小姐量身。明日你早些去毓信斋，多取点布样花色回来请表小姐挑，”赵澈严肃吩咐，&1dquo;告诉毓信斋的裁缝师傅，务必要做最漂亮的款式。”

  他漫不经心咬着甜酱榛仁，盘算着若是他送的衣衫最漂亮，那往后表妹就不必再为赵荞借的旧衫感激她了。

  这样的话，表妹若愿意再做别的糕点、糖果，就不用分给赵荞。

  都是他一个人的。哼哼。

  第八章

  徐静书见天色还早，便绕路走进后花园，打算慢慢逛着回客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