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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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撒谎。可是……我也宁愿一直这麽相信。&ldo;跟我回去，好不好？&rdo;我肿著眼睛低下头。&ldo;走路很痛吧？我背你。&rdo;陆风背著我从来都是轻松得好象在对付一只麻袋，这次却走得又慢又稳。我趴在他宽阔结实的背上，隐隐能看见他左边英挺的侧面。心里是疲惫的平静。&ldo;小辰。&rdo;我安静听著。&ldo;谁都会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做，我也一样……我……忍不住。跟你做我当然很满足……也希望你会和我一样觉得幸福。……结果你那种反应……&rdo;&ldo;可是……对不起。&rdo;他有点口吃，&ldo;……我爱你。&rdo;他微微朝右边偏偏头，像是在害羞。&ldo;我不是要强迫你，也不想伤害你，我只是……太喜欢你，所以会那样……&rdo;沈默了半天他烦躁地甩甩头，&ldo;妈的……我不会说话，你当什麽都没听到好了。&rdo;我把头放在他肩膀上，更紧地搂住他的脖子。那段路上安静的温柔的夜色，陆风背著我慢慢地走，他的背很温暖，有风吹过，不知名的虫子渐渐鼓起勇气发出细细的声音：&ldo;唧─────啾，唧─────啾……&rdo;这是我後来，在寂寞的时候，会常常梦见的画面。longwayho现在想起来，当时我们的确是真心相爱。只不过都是青涩幼稚的年龄，都还担负不起那真实沈重的爱情。所以总是不安急躁。不知道要用什麽来保障永远。能做了都做了，包括男人之间的性，我们需要一点东西来承诺并且维系彼此，即使抽象，起码也是种安慰。教我们英文的年轻女教师信基督教，所以她的婚礼是在学校附近的教堂里举行。学生们都很兴奋，老早就期待著看那个泼辣女人羞答答穿上婚纱的样子。观礼的人去了一大批，几乎把教堂都挤破。陆风磨蹭了点，我俩就只有在门口站著看热闹的份了。站在最後，没有人会注意。陆风就偷偷拉住我的手。我们牵手从来都是十指相扣，汗津津的掌心贴在一起。以前我没有意识到，手的语言原来也是可以如此丰富，手心的温度，手指的力度，手掌收拢起来的姿势，这些就足以表达一切。因为要压抑隐藏，我们之间就比普通的恋人更深厚而且敏锐。&ldo;xxx先生，你愿意娶xxx小姐为妻吗？&rdo;陆风捏了一下我的手，小声说：&ldo;我愿意。&rdo;我也跟著新娘回答：&ldo;我愿意。&rdo;看起来也许可笑，可我们是那麽严肃认真。陆风使劲握紧了我的手。知道不会有属於我们的婚礼，现在只是偷窃一点别人的幸福。新娘和新郎在交换戒指，我们没有这样的东西，陆风一遍又一遍抚摸我空空的无名指，用力得让我几乎流下泪来。事情发生得那麽突然，以至於谁都没有准备。t中学大受表彰的绿化工作为年轻的恋人们提供了良好的屏障。所以当时被严厉禁止的中学生早恋现象在这里是屡禁不止。天气转暖了一点，陆风晚上拉著我悄悄溜到操场上去，找了个树荫又大又密旁边还有大堆花花草草的地方紧挨著坐下来。&ldo;那个。&rdo;一向大大咧咧的陆风一反常态吞吞吐吐起来：&ldo;有样东西要给你。&rdo;他在外套口袋里摸索著，脸上竭力摆出酷酷的表情，手抽出来的时候却还是闪过一丝狼狈。&ldo;什麽好东西？&rdo;&ldo;不是好东西。&rdo;他强作镇定，&ldo;不值什麽钱……你看看，要是不喜欢就算了。&rdo;我瞪他：&ldo;你拳头握那麽紧我怎麽看得见是什麽。&rdo;陆风&ldo;哦&rdo;了一声，忙摊开手掌。他少有的不自在不自信让我觉得新鲜有趣。伸过头去看，昏暗的路灯下，两个银白色的圆环静静躺在他掌心。陆风咳嗽一声：&ldo;只是银的而已，便宜了点。你要是合适就挑一个。&rdo;见我没动静，他又干咳嗽一声，用满不在乎的语气：&ldo;不喜欢就算了。随便买来玩的。我也觉得式样太土了。那个银匠眼睛又花手艺又差，脑筋也不好用，说了几十遍要打两个男式的他才听得懂，真没用……&rdo;自顾自说了半天得不到回应，陆风有点尴尬地闭上嘴，把手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