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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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他就送了她一份大惊喜，半夜子柚又失眠，披上睡袍到阳台上抽烟。夜里静悄悄，只有月光花香与虫鸣。

  有一颗小石子蓦地击到阳台的石板上，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子柚警觉地拢紧睡袍，向花墙外看，后院铁门外有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

  她紧张了一下，打算立即回房，却听噗的一声，又一颗小石子丢进来，准确无误地落到她脚下。她抬起那颗石子，光洁莹白，微微透明，上面用刀刻了两个单词：&1dquo;merryme?”

  子柚想吐血，又觉得不可置信。她回屋在吊带睡裙外换上一件外套，拿了一枚手电筒，轻手轻脚到了后院。

  站在后院门口的果然是周黎轩，穿短袖白衬衣，浅色裤子，倚着一辆敞篷轿车，怀中还抱着一只小狗，正是周老夫人的那一只，看起来像个挺敬业的车模。自那日与他尴尬分手，子柚两日都未再见到他，只接过白天的那个电话，此时她又好气又别扭，刚说了一句&1dquo;你幼稚不？”他已走近她，弯腰放下那只小狗。那只经常欺负她的小狗便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跑到她跟前，从铁门下面钻进来，嘴里叼着一只小小的盒子，眼巴巴地望着她，用脚猜也知道盒子里是什么。

  这qíng形又依稀熟悉。子柚彷佛被针戳了一下，她抱起那条小狗，把它塞到门外，隔着那道镂花铁门压低声音说：&1dquo;周黎轩，你当你才十八岁吗，玩这么无聊的把戏？”

  &1dquo;我把尊严都放到你脚下任你践踏，你还是当我在开玩笑？”周黎轩也隔着那道铁门低声说，&1dquo;我本想按正常的程序，一步步耐心地来，但你马上就要离开了，我也只能加快进度了。”

  &1dquo;我没什么好的，容貌身材比不上你历任女友，个xing也不讨喜，你究竟喜欢我哪一点？”

  &1dquo;哪一点都很喜欢。”

  说完这句话，两人都尴尬了一会儿，貌似刚才他俩无意间说了个huang色笑话。

  &1dquo;周黎轩，你刚从一个很长的睡眠里醒来，又忘记了过去，你睁开眼后，见过的人太少，所以才会看上我。等你认识很多的人，你就会知道，我毫无特色，没什么可取之处。何况，凭你的条件，只要你愿意，会有成千上万的优秀女子任你选择，你不要委屈了你自己。”

  &1dquo;我想要的那一个不在候选行列里，再多的选择又有什么用？”周黎轩的声音清清淡淡听不出喜怒，反而让人十分紧张。子柚拢紧睡衣外面的外套，低头看着他的影子。

  &1dquo;陈子柚，你并不讨厌我。虽然你躲我，但并不像你排斥别人那样对吧？所以，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呢？”

  &1dquo;我也不讨厌大熊猫，可我从来不打算嫁给它们。”

  周黎轩被她这句话逗笑了，他想了一想问：&1dquo;你是不打算嫁人，还是只是不想嫁给我？”

  &1dquo;对你而言，答案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1dquo;那个长得跟我很像的人&he11ip;&he11ip;不排斥我以及拒绝我的原因，都是这个吧？”

  &1dquo;半夜三更的，你想把所有人都吵醒吗？”子柚恳求他，配合着她这句话，那只未完成任务的小狗汪汪大叫了两声，立即被他捏住嘴。

  &1dquo;你总该让我输得明白一点。如果你喜欢他，我不介意当替身，如果你不能面对同一张脸，我不介意去整容。”

  &1dquo;周黎轩，你是来寻我开心的吗？”

  &1dquo;为什么我越认真的时候，你就越当我开玩笑？”

  背后远远的一声咳嗽，让这两人一起住了嘴。李由不知何时从房里出来，走到它们跟前，&1dquo;子柚，你怎么不开门？”

  &1dquo;我没有钥匙。”

  李由说：&1dquo;我去拿吧。”

  &1dquo;不用了，李叔。我出来遛狗，与正在散步的子柚小姐巧遇，正要走。”周黎轩变脸变得非常快，立即从qíng深似海的痴心男子成为文质彬彬的大少爷。

  &1dquo;咳，这么晚，你早些休息。”

  &1dquo;知道了，再见。”

  李由陪她回去的时候说：&1dquo;我觉得黎轩是认真的，从他十三四岁开始，就被女孩子追着跑，我可从没听说过他追女人。”

  &1dquo;你不觉得不合适吗？”

  &1dquo;能相遇相识是&1squo;缘’，能在一起是&1squo;分’，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李由说，&1dquo;不过，这事也不能勉qiang，随你的心吧。反正再过几天，他也该走了。”

  二十分钟后，回到卧室的子柚，与周黎轩在电话里继续讨论被李由中途打断的谈话。这回是她主动打给他的。

  &1dquo;你青睐于我，我真的很感激。可是，就当做一次邂逅好了，不要去影响你我的人生，就像&he11ip;&he11ip;Romanho1iday，哦，我是说Beforesunrise，偶然相逢，留下很美好的回忆，然后各自生活。”子柚体谅他生于国外，很体贴地用了电影英文原名。她说了《罗马假日》后心想女主角是公主，她可抬举自己了，又立即改成那部著名的话痨片《爱在黎明破晓前》，但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厚道，这个失忆的人，只怕自己看过什么都记不得了。

  周黎轩果然不去理会她的电影比喻，在电话那端说：&1dquo;那个人&he11ip;&he11ip;”

  &1dquo;我和他的关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提那个人行吗？”

  &1dquo;你怎么知道我想象的是怎样的？”

  &1dquo;&he11ip;&he11ip;周黎轩，我讨厌别人调查我。”

  &1dquo;你刚才提到的Beforesunrise那部电影，是指那部onenightstand的片子吗？”周黎轩答非所问，语气柔软。

  子柚听出他的话里有话，气得又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