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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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飞飞嘿嘿道：&ldo;老爷。&rdo;张平想告诉她刚刚那样太过危险，可一眼见到袁飞飞嬉皮笑脸的模样，又把手放下了。袁飞飞：&ldo;老爷老爷。&rdo;张平知道今晚是打不了铁了，他将屋子整理了一下，收拾好风箱火炉，然后出了门。袁飞飞兴致勃勃地跟在后面，一边老爷老爷地叫着。张平到院子里打水洗身子，袁飞飞抢过水舀。&ldo;我来我来。&rdo;袁飞飞从水缸里舀了一下水，也不涮手巾，直接冲着张平的身子就泼了过去。张平刚想把手巾递过去，微一侧头，就被一瓢水迎面糊在脸上。&ldo;……&rdo;袁飞飞看也不看张平的表情，又舀了一瓢水，噗地一下泼在张平身上。张平缓缓抬手，抹了一把脸，而后一脸黑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袁飞飞也在看着他。张平刚刚打过铁，脸上身上都蒙了一层薄薄的汗，两瓢水下去，汗去了干净，只剩下微微泛红的皮肤，散发着淡淡的热气。不知何时，张平绑发的布带开了，一头枯黑干硬的头发披散下来。袁飞飞的第一瓢水泼在了张平的脸上，让那一头硬硬的头发服帖地垂在脸色。夜如此温柔。银白色的月辉洒在安静的院落内。这样轻柔的月光，与月色下那个蓬勃粗糙的身躯格格不入。可是，在那份不协调之间，又有似乎隐藏着一股深沉禁止的力量。让人沉醉，让人动容。袁飞飞拿起水舀，在缸里又捞了一瓢水。张平握住她的手腕。&ldo;老爷……&rdo;&ldo;嗯。&rdo;袁飞飞忽然哭了出来。抛开所有，这好似是这五年来，张平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她对话。也许在旁人看来，这样的一声嗯，远远算不上说话，可对袁飞飞来讲，这就好似她第一次见到张平的那一日。这两个夜晚，对她来说，都是上天的恩泽。张平扶着袁飞飞的肩膀，蹲□。在他面前，袁飞飞从来都是狡猾而精神的，他还没见过小姑娘这样的神情。只不过，袁飞飞的哭很安静，若不是他一直看着她的脸，几乎会觉得她只是将水泼在了自己的脸上。张平抬手，用手指轻轻地抹掉袁飞飞的眼泪。&ldo;老爷……&rdo;袁飞飞看着张平，道：&ldo;我饿了。&rdo;张平：&ldo;……&rdo;他愣神地看着一本正经地袁飞飞，忽然乐了。先是扶着她的肩膀，低着头轻轻地抖动，后来那抖动越来越大，整个肩膀都在颤，张平仰起头，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很独特，十分沙哑，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气音。说起来，并不是很好听。袁飞飞扬起手掌，啪地拍在张平的胳膊上，大叫道：&ldo;我饿了‐‐！&rdo;这点力气打在张平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张平反手握住她的小手，站起身。袁飞飞跟着她来到火房。张平看了她一眼，袁飞飞会意道：&ldo;吃面吧，昨日不是有剩么。&rdo;张平点点头，袁飞飞看着他在灶台前忙活。还没动两下呢，张平忽然停住了。袁飞飞皱眉，&ldo;怎么了。&rdo;张平示意她等一等，自己出屋，没一会回来，身上披了件布衫。袁飞飞：&ldo;天气这么热，你之前都不穿的。&rdo;她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小腿晃来晃去。张平没回应，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锅灶。袁飞飞呲牙，&ldo;你这么瞪它能自己生出来面么。&rdo;张平蹲下，舀水，扔柴，点火。袁飞飞：&ldo;鸡蛋鸡蛋。&rdo;张平一顿，转过头看着袁飞飞。【没有鸡蛋了。】袁飞飞大怒：&ldo;没有了！？怎么可能没有，我不是前几天才买回来的！&rdo;张平移开眼神，不经意地擦了一下鼻子。袁飞飞眯眼，&ldo;你给吃了？&rdo;张平点点头。袁飞飞：&ldo;啥时候吃的。&rdo;张平抿抿嘴，抬手‐‐【今日早些时候，打铁中途有些饿了。】袁飞飞哼哼两声，道：&ldo;吃了就吃了吧。&rdo;她摊开手脚，往后一扬，靠在一旁的柴火堆上。&ldo;啊啊……这个月已经没有闲钱买鸡蛋了，我明明算得好好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