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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林口中的暴力手段,不会有人想要尝试。
肋骨和颧骨隐隐作痛,被拳头生生打到骨折的感觉在二十年后仍旧清晰如初。
茨里永远都忘不了,在黑暗区肮脏狭窄的街道中,那个叫做“西里尔”的男孩,被人辱骂、践踏,在垃圾堆中生长,会和野狗抢食物吃——沉默寡言的家伙,因为那双黑到不可思议、好像能吞没一切的眼睛,被称为“恶魔与人类杂交的孩子”,“不要命的疯子”。
被这个男孩狠狠打到快要窒息的感觉要淹没他的喉头,以至于二十年后,在听到“暴力”这两个字后,茨里都感觉到自己的喉骨要被用力掐断。
他盯着洛林看了很久,愤怒让茨里那头有着旺盛生命力的红色大卷发像火焰般燃烧。
在一些西方国家的古老偏见中,红色头发代表野蛮、暴力、愚昧,就像金发永远和笨蛋美人捆绑——
茨里笑了一声,胸腔震颤,连带着衬衫紧绷绷地发抖。
艾薇默默地让开一段距离,担心他的衬衫纽扣被狂野的月匈大肌绷开、弹到她脸上。
她一定会忍不住尖叫。
“我已经申请做此次调查的监督,”洛林说,“鉴于你之前的审讯风波,我有权利纠正你的错误。”
他没用“阻止”,而是“纠正”。
这个词语让茨里不满地从鼻子中发出不屑的哼声,但地位的不同最终没能令他说出反对的话语,只是恶狠狠、不屑地发出一声,细微,不知道是在骂谁。
“贫民窟里的小杂种。”
洛林面无表情。
接到命令的士兵有序进入,将艾薇和松旭带走。没有人在意松旭那个还在播放“会员专属广告”的小屏幕,茨里好奇看了眼,听到副手紧张地问:“需要分开关押吗?”
“算了,”茨里百无聊赖地笑了一下,上排牙齿闪亮一瞬间,这个无比骚,包的男人在自己牙齿上镶嵌了一颗闪闪发光的一克拉钻石,“看他的智商,这辈子也就到这了。”
松旭严肃扭头:“我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是的,”艾薇严肃回答,”他应该在骂你。”
她还在想那句“贫民窟里的小杂种”,听起来像是在骂她,但茨里和她不熟……那句话更像是冲着洛林。
……这两个字和洛林能扯上关系吗?
艾薇不了解。
松旭怒目而视,正打算回头,被一个黑色的面罩遮住脸部,他下意识猛吸一口气,没有丝毫味道,但理智却在瞬间丧失——
糟糕,是吸入性麻醉剂。
身侧松旭倒下之时,同样被罩上黑色面罩的艾薇仍旧□□。她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听到重物落地声,她转了转耳朵,听到茨里疑惑的声音:“她这么持久?”
“她对麻醉剂不敏感,”洛林说,“我以丈夫兼老师的身份为她担保,不需将她弄昏迷后在送到审讯室,只需蒙住双眼——她不会记得什么。”
艾薇愣住:“什么麻醉?”
茨里哈哈大笑:“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要从保护这些小东西身上找到变态满足感吗?”
艾薇听到洛林的声音:“希望你能遵守规则。”
洛林没有继续给她用吸入性麻醉,士兵在她面罩上又加上一层东西,她什么都听不到了。感官的丧失令她不安,甚至想,还不如顺利地被麻醉给迷倒。
普通麻醉剂对艾薇无效这件事,是高中时发现的,她在训练时从单杠上跌下,腿被划破一道伤口,校医院的医生只会传统的麻醉、缝合,而艾薇发现那些麻醉剂不能麻痹她的神经,仍旧有清晰的触觉。
之后每次受伤,都必须要多花一部分钱去私人医院,用那些减少缝合的治疗方式——或更高级的一种麻痹神经的药物。
如果郁墨不是医生的话,艾薇的家庭定然负担不起那样高昂的治疗费用,也用不起那种高级的麻痹神经药物,不知还要忍多少疼痛,吃多少苦头。
幸好还有郁墨。
回顾起自己这场短暂的初恋,艾薇对郁墨没有怨恨,只有“还好是他”的庆幸;
就像现在,她也会感觉,和自己匹配成功的人,“幸好是洛林”。
按照审讯流程,在茨里的审查结束前,洛林不能再对艾薇说些什么。
艾薇在军队的审查室内喝了两瓶水,上了三次卫生间,终于等到姗姗来迟的茨里。
这里的审查室远比警察局中的大,刑具也更多、更不加掩饰,茨里看起来很想使用她身后的那些东西,可以吊起囚犯的十字架,放着尖锐铁钎的冰桶,还有些不知道有什么用、但看起来就很恐怖的工具。
茨里哗啦一声脱掉军装外套,内里的黑衬衫边缘绣着蟒龙与纠缠的金凤,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艾薇,笑:“上一个审讯你的人是罗伯特?他是典型的仿生人仇视分子……宁可错关押了你,也不会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艾薇无奈:“我已经通过了多次的政治审核。”
“那些审核还不如洛林更严格,”茨里单手托着下巴,“你就是那个和他匹配度高达百分百的家伙?不错,都是贫民窟的孩子,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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