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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最不想她回京城、甚至想制她于死地?
是谁有能力在千里之外操控周妈妈一家卷土重来?
又是谁在暗中控制周妈妈?
答案只有一个:继母杨氏。
这次突水痘太过蹊跷,睡莲依稀记起在十月初她接到周妈妈的信和一件亲手fèng的鹅黄色中衣来,信和中衣一定有古怪!
周妈妈是她出生起就陪伴在身边的辱娘,最清楚不过自己从未得过水痘,所以不能免疫,而信和中衣很可能就是水痘的来源。
想到这里,颜睡莲就处于第二种心态:什么命不命的,都是继母和周妈妈设的毒计!
奶娘周妈妈擦了脂粉,显得气色极好,圆髻斜插一支赤金镶青石簪子,穿着雨过天青如意纹亮缎长袄,琥珀色马面裙。
她身边紧跟着光鲜亮丽的女儿艳儿,梳着双鬟髻,插一对镀金点翠石珠花,白绫小袄,湘妃色挑线裙子。
周妈妈半瘸微醉的丈夫在院外站着。
这一家人看来过得很好。
周妈妈得意的上前行礼,&1dquo;我们在田庄养好了身子,因日夜记挂九小姐,不敢贪图享受,日夜兼程的赶回来伺候小姐。”
从周妈妈一家进门开始,刘妈妈眼里就如一团烈火在燃烧:周妈妈一家子人&1dquo;病”好了,那么自己一家人就不能跟着九小姐去京城,脱籍的事情怎么办?
&1dquo;哦,妈妈一路辛苦了。”颜睡莲强压抑住厌恶,热情的请周妈妈坐,寒暄了几句,漫不经心的说一句:&1dquo;既然来了,我七婶娘那里——。”
周妈妈纳闷了,&1dquo;七夫人不是已经——。”
&1dquo;咳咳。”周妈妈的女儿艳儿打断了母亲的话,笑道:&1dquo;我母亲糊涂了,一心记挂着小姐,忘了先去归田居问候七夫人、径直就来东篱院见小姐,失了礼数,还望九小姐原谅。”
一试探就露馅了,既然刚来府中,如何得知七婶娘已经走?艳儿的话更是欲盖弥彰彰!颜睡莲心里明镜似的,面上热情依旧,故作不知:
&1dquo;我是说,既然你们都痊愈回来了,七婶娘那里我会写信告诉她的——前些日子,我九叔来接,我偏病了,就单接了七婶娘一个,她走的时候还惦记着周妈妈你呢。”
周妈妈故作惊讶,&1dquo;小姐病了?如今可大好?”
颜睡莲看到周妈妈眼神和面部表情完全脱离,心想您老演技可以直接入围年度最差女主角奖了,蠢则蠢矣,胆子还忒大!
&1dquo;已经好了。&1dquo;颜睡莲感叹道:&1dquo;有你这样的奶娘,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周妈妈连说不敢,&1dquo;能伺候小姐,才是我们一家人的福分!”
颜睡莲笑着听周妈妈啰嗦了一堆乡下的&1dquo;田园生活”,到了晚饭时,睡莲吩咐刘妈妈通知厨房整治一座好酒好菜,给周妈妈一家洗尘接风。
临睡前,刘妈妈到东篱院回禀情况。
&1dquo;我当家的和大儿子,还有几个管事的陪周妈妈当家的喝酒;我和女儿采菱以及几个管事妈妈陪着周妈妈和她女儿一桌,都灌醉了。”
颜睡莲问:&1dquo;可套出什么话了?”
刘妈妈悄声道:&1dquo;那瘸子是个嘴上没门的,知道的全说了,说他们一家上头有五夫人罩着,任何人动他们不得!周妈妈喝醉酒就哭着埋怨,说小姐是个喂不熟的——嗯。”
下面的话,刘妈妈不敢说。
&1dquo;白眼狼?”颜睡莲讥讽笑道。
刘妈妈慌忙道:&1dquo;她才是白眼狼!他们全家都是白眼狼!小姐不计较他们贪墨财物,他们不知感恩,反过来害小姐——。”
&1dquo;那艳儿说了些什么?”
刘妈妈摇头,&1dquo;艳儿这小蹄子嘴严,愣是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1dquo;这样啊——。”颜睡莲沉吟片刻,附耳和刘妈妈定下策略。
次日一早,周妈妈就带着女儿艳儿候在卧房外预备伺候睡莲梳洗。谁知睡莲比往日起得要早,已经梳洗完毕,穿着大红水绵弹花袄,蜜粉色流苏垂绦八幅裙,正在用早点呢。
&1dquo;周妈妈来了,这会子还没用早饭吧。”颜睡莲示意给她布菜的刘妈妈,&1dquo;快,添一副碗筷给周妈妈,我们一起吃。”
昨晚喝醉了,今天一大早起来,腹中空空,头疼欲裂,十一月的成都天气阴冷,一个火盆难挡寒流。饥寒交迫之下,周妈妈一见到热腾腾的早饭,嘴里立刻湿润起来,又听颜睡莲话了,便要坐过去吃。
艳儿忙不迭的扯了扯母亲的袖子,半是撒娇半是埋怨说道:&1dquo;娘,咱们是来听候九小姐分派活儿的,这活还没干上了呢,怎敢和小姐同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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